郭义生将见到徐有贞一事托盘而出,石亨听完以后沉默许久,才咬牙切齿道:“这小子是想隔着锅台上炕啊……”
虽然身居左副都御使的徐有贞是正三品的大官,但跟石亨这个已经封侯,并授予太子太师的人来说,还是差的太远。
而且石亨说是和他结盟,其实更有招揽的意思,结果今日得知对方想直接投靠沂王,难免会生出徐有贞在“越级”的感觉。
郭义生说道:“所以今日我才敢违背大人的命令,没有去找徐有贞,一旦找了……”
石亨挥手打断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你做的很正确,不用解释了。”
郭义生点头,虽然石亨也不算上聪明,但多年在官场和沙场摸爬滚打,对一些事情还是能明辨是非的,省去了他解释的麻烦。
一旁的石彪却只感觉头大,他们两个是明白了,自己是一点都不懂。
石亨看着石彪抓耳挠腮的样子,叹了口气,只能给他解释道:“我们招揽徐有贞最大的筹码就是能投靠沂王殿下,但如今徐有贞自己已经有了路子,对我们的筹码就不会太感兴趣,因此也就难以招揽了;而他一旦知晓我们也在投靠沂王殿下,以他的表现来看是不会甘居人下的,说不定反而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石彪闻言低头沉思良久,才恍然大悟地连说了几声“原来如此”。
石亨看向郭义生,无奈道:“我的几个儿子都是草包,整日除了花天酒地外什么也不会,小辈里也就彪儿还拿得出手,可以他的脑子,指望他以后撑起石家,难啊……”
郭义生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大人不用太过担心。”
“你有空时,多教教他吧,不指望他识文断字,起码不会随便被人忽悠。”
郭义生应了声是。
石亨的愁容依旧没有舒展开来,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道:“现在许彬和张軏态度不明,徐有贞不太可能和我们同心协力,于谦又被放出来,这是四面楚歌啊……”
郭义生却一脸自信道:“大人,我之前就说了,您和于谦不同的是,有陛下赐予的权力。”
“那叫权力吗?!陛下兵符圣旨一样都没给我,这玩意完全是我的催命符啊!”
他说着盯着郭义生,眼中燃起希望:“难道说你有什么办法,能让陛下明发圣旨,赐予兵符?”
郭义生摇头:“从陛下那里是走不通的,陛下如今身体抱恙,能选择立沂王为太子已经实属不易,要再让他交出兵权是万万不可能的,他会把这点权利抓到死。”
石亨的眼神黯淡下去,喃喃道:“那我们岂不是真的完蛋了……”
“大人,一条路不同,我们可以走另外一条路。”
“什么意思?”
“昨夜陛下喊大人进宫,和您谈话时身边还有其他人吧?”
“兴安兴公公一直寸步不离,你难道想从他这里下手?”
“没错,大人觉得,陛下一旦有个万一,这遗诏会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