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风高,鸟噪虫鸣。
高长恭先锋军的营寨扎在朱虚城外三里地的缓坡上。
孟海公、张定边和王伏宝三人领军潜行过来的时候,整个大营寂静无声,只有稀疏的灯火在随风摇晃。
“奇怪,高长恭不是说要把黑白夫人押回请功吗,怎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定边看到不远处有巡逻队走过,不由得压低了声音,疑惑起来。
“不会是有埋伏吧?”
王伏宝闷声说了一句,他有模有样地说道:“高长恭白天故意放出消息,晚上却半点动静都没有,这其中必有异常。
“你是说高长恭是故意要引诱我们来此,其实他已经在里面设好了埋伏就等着我们?”
孟海公闻言,吹胡子瞪眼地冷笑道:“别说他不一定有埋伏,就算真有埋伏又如何?我们三方兵马加起来有六万人(孟海公六万,张定边和王伏宝各领一万,留有两万守城。),难道还怕他区区五千人不成?”
孟海公一想到失陷的黑白夫人,顿时气火上头,仅剩的一点理智也荡然无存。
先前手下无将也就罢了,现在有张定边和王伏宝两员猛将在,他自然不将高长恭的五千人放在眼里。
张定边却道:“此事须得小心为上,所谓事出反常定有诈,那高长恭如此故弄玄虚,必然是有所依仗。”
说完,他给了副将一个眼神,要他带一队兵马进去试探一番。
副将得令后,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带着五百兵马从大军中分离出来,悄悄地往前方的大营摸过去。
盏茶功夫后,仍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孟海公等得有些不耐烦,暗道自己可是一方诸侯,张定边和王伏宝不过是陈友谅和窦建德的手下而已,凭什么自己要听他们的指挥?
念及于此,孟海公故意咳嗽了一下嗓子,引起身边两人的注意,他轻蔑道:
“咳咳,依我看,管他有什么埋伏,只要我们大军一起冲进去,我就不信高长恭那点人马,能够掀起什么风浪来?”
“话虽如此,可……”
张定边正要说话,陡然听见前方大营里传来一阵喧嚣混乱声。
这时候,有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兵跑了回来,喘着粗气急声道:“回禀将军,黑白夫人被高长恭从大营后方押走,陈副将与他们厮杀起来,我受命回来传报消息。”
孟海公一听到黑白夫人四个字,顿时着急万分,急忙说道:“那还等着什么,将士们,随我一起杀进去救回两位夫人!”
“宋义王先别着急!”
张定边拦住孟海公,目光微凝,又对那个受伤的小兵问道:“你们可发现里面有无埋伏?”
“不曾,和我们交手的只有一千敌军,不过他们的营帐十分密集,里面黑漆漆地似有人影,陈副将推测这可能就是他们的后手。”
“你这狗贼,这他娘的不就是埋伏吗?”
孟海公气得一脚踢翻了小兵,然后变脸似地笑了笑,改变了注意,道:“既然他们有埋伏,我看我们还是先退为上吧。”
王伏宝冷笑一声,对孟海公前后态度的巨大转变十分看不起。
他冷嘲热讽道:“怎么,宋义王,你的黑白夫人不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