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儿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凤锦洵也有些尴尬,眼看着大雨过后天边都出现了穆青色,一弯彩虹静静的挂在天边,因为天色很暗,彩虹反而显得很亮很美。
花儿不是没见过彩虹,以前练功起早贪黑,见过很多次彩虹,可那时别说彩虹,世间所有美好的景物在她眼里不过就是虚无,她根本就从未驻足欣赏过,也不知道什么是美,可如今不同,如此美丽的彩虹,她心里竟会微微一颤。
凤锦洵说道,“天亮之前秦景瑜还不回去,就会弄巧成拙。”
花儿压下心中奇异的感觉,问道,“他在哪儿?”
凤锦洵转身,说道,“跟我来。”
花儿跟着他,秦景瑜被关押在大皇子府的暗室,像这样的暗室,几乎每个王公贵族家里都有,花儿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径直走了进去。
秦景瑜伤的很重,胸前的剑若是再偏几分就伤到了他的心脏。
此时他正气息奄奄的躺在简陋的床上,凤锦洵没有露面,花梨走了过来,他便狠狠的瞪了花梨一眼,花儿无动于衷,说道,“秦景深都弃了你,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秦景瑜没力气说话,胸膛却起伏很是剧烈,受伤的地方的血又汩汩流出,但那双本就狠厉的眸子里,刻骨的恨意和嫉妒几乎疯狂。
花儿靠近他,走到他身边,平静的说道,“秦景瑜,不除掉秦景深,你永远都出不了头。”
“你……你……你想……做什么?”秦景瑜拼尽全力,才结结巴巴的说了这么几个字,已经费了他所有力气。
花儿从旁边拿来纱布,熟练的给他包扎流血的伤口,明明手法很好,但却似乎刻意在弄疼他一样,秦景瑜呲牙咧嘴,青筋暴起。
花儿却全然不在意,坐在旁边说道,“写信告诉你爹,秦景深对你出手了。”
秦景瑜的眸子亮了一下,随即又暗了下去,花儿给他吃了药,虽然剑伤治不好,到底是止了血,他艰难的说道,“爹……根本就不会相信我!”
“会的。”花儿平静的说道,“除掉秦景深,我们各取所需。”
“那你……会放了我?”秦景瑜不确定的问道。
花儿点头,说道,“是,秦景深带走了一哥哥,我只要他。”
“好。”秦景瑜点头,即使很虚弱,但眼睛里依旧带着狠厉,秦景深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花儿从房间出来,天很快就亮了,经历一晚上的刺客风波,皇帝派秦景瑜追查,却直到早朝的时候秦景瑜还没有回来。
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受了惊吓,皇帝大怒,责令丞相催促,一天之内查不出真凶就要收回秦景瑜手里的兵权,丞相虽然着急,但派出去的人也找不到秦景瑜。
相府门口站着一个小乞丐,手里拿着一封信,丞相经过的时候,小乞丐直接冲上去把信扔在他手里,丞相周围的侍卫都没有反应过来,丞相愣了一下,侍卫更是提心吊胆,那小乞丐扔完信拔腿就跑,一溜烟儿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丞相将信封交给侍卫打开,侍卫吓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读完之后却瞬间变了脸色,丞相冷声说道,“谁给的信,读出来。”
“大人,属下……属下……不敢读……”那侍卫惊慌失措的跪下,半天不敢说话。
“有什么不敢读的?”丞相大怒,此时也没有什么心情跟他耗,一把扯过信纸,迅速的看了一遍。
信是秦景瑜送来的,丞相毕竟是文官,即使秦景瑜是学武的,自己写的也是清秀,丞相不可能认错自己儿子的字迹,而随信附带的,还有秦景瑜随身玉佩,秦家四个孩子都有,是丞相府身份的象征,秦景瑜绝不可能给了别人。
丞相脸色沉得可以滴水,秦景瑜说的是自己被秦景深派人刺杀,见刺杀不成自己又亲自出现,还说当时还出现一个带斗篷的女子,也是她怂恿秦景深杀了秦景瑜。
丞相捏着信,带斗篷的女子,用脚趾头想都可以想到是张家之前的小姐,丞相对这个人是真的深恶痛疾,一心觉得自己家儿子惊才绝艳,本来好好一个人被这个女子蛊惑,大怒道,“来人,立刻去三公子房间,将他给我带出来。”
“是。”侍卫战战兢兢点头,立刻转身离开。
秦景深收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待在关着凤逸的房间里喝酒,云景走进来,担忧的说道,“公子,丞相找你。”
秦景深似乎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凤逸说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找我爹。”
凤逸放下酒杯,无奈道,“我有什么办法,除了你爹我找谁?”
话音刚落,泛着银光的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云景吓了一跳,秦景深拿着剑,说道,“即使大哥回来一样会诬陷我,反而不如让他永远也回不来,你死之后,皇室必然元气大伤。”
凤逸抬头,看了秦景深一眼,忽然轻笑,伸手自然的拿起刚放下的酒杯,说道,“空山那老头门下所有弟子都不能杀人。”
“我已经出了师门,”秦景深说道,又像是在喃喃自语,“而且现在杀了你,是最有利的事。”
“杀了我,你和相府都没有回头路了。”凤逸淡淡的说道,“你不过是不想要百姓战乱。”
似乎过了许久,云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秦景深终于放下剑,无奈的苦笑,“其实谁当皇帝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只是谋权篡位,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重,百姓承担不起。”
凤逸低头没说话,甚至他保证不了他若是真的继位不会伤害百姓,秦景深心怀天下,这很难得,凤逸也知道,可他做不到,甚至有时候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他,自己尚且不能独善其身,谈何兼济天下,相比起来,他比秦景深自私的多。
秦景深扔下剑,看了一眼凤逸手里的酒杯,说道,“酒里有蛊,是我师父给的,我不杀你,这蛊李清风能解,不过现在你走不了。”
凤逸放下杯子,眸色微变,若是毒的话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可他这些年并没有时间和机会来研究蛊,根本没想过秦景深会给他种蛊,秦景深不可能会用蛊,不过他师父,空山那个老妖怪,有蛊也很正常。
他讨厌极了被控制的感觉,自然声音便冷了一些,说道,“我若是偏要走怎么样?”
秦景深看着他,手中拿出一个金色的小酒盅,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轻轻摇了两下,声音清脆,凤逸体内的蛊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在他心口位置拼命的想要出来,在脆弱的经脉里横冲直撞,甚至乱啃乱咬,凤逸额头瞬间布满冷汗,一时间痛的几乎跌坐下去,死死撑着桌子才没有跌下,不过瞬间功夫,他竟嘴角溢出了血迹。
秦景深也明显愣了一下,立刻停了下来,蛊虫终于安静下来,凤逸按着桌子的手指几乎折了才终于松开,虚弱的靠着桌子休息。
秦景深皱了下眉,最终却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开,走到门边的时候,轻声说道,“我不知道这蛊的效果,你留在这里,我不会再用。”
凤逸按着心口,那痛感还隐隐约约存在,若是秦景深想,可以轻而易举要了他的命,也幸好是秦景深,如果换做其他人,不说杀了他,要他生不如死是足够了,不过他倒是相信秦景深是真的不知道,空山道人,随手给的东西,此时竟然到了他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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