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她立刻改口,“臣妾知道了。”
皇帝早就把凤逸这个太子不知道抛到那个犄角旮旯里了,元公公想去提醒,但见皇帝搂着美人忘乎所以,也不敢却打扰了兴致,反正他并不知道皇帝找凤逸有什么事,更不知道凤逸的身份,不去他乐的清闲,便跟着皇帝搂着美人往宫殿里去。
白慕诗还是个嫔,是两人一间的宫殿,她自己住在左边房间,皇帝便更加吃惊了,她的房间里是一种淡淡的竹香,床上铺着竹席,是江南那边的人编制的,桌子上放着许多竹制的小玩意儿,整个房间一尘不染,干净整洁,除了淡淡的竹香没有一点儿其他气味,和苏倾一模一样。
白慕诗见皇帝发愣有些奇怪,四周看了一眼,立刻低头娇羞的说道,“江南多竹子,小女……臣妾自小喜爱,陛下……”
“朕自然是喜欢的,竹子高洁,像你。”皇帝笑着说道,搂着白慕诗的腰,把她放在床上。
白慕诗脸更红了,从床上起来,说道,“陛下不是想听琴吗?臣妾愿为陛下弹奏一曲。”
皇帝也放开她,笑着说道,“那你便弹奏吧。”
白慕诗起身,皇帝坐在床上看着,她从桌案上拿琴,轻轻调试了一下,目光闪过桌子上那些小玩意儿,便拿着琴面对着皇帝开始弹奏。
琴声很好听,是江南的曲子,当年苏倾也会,皇帝越发觉得看到了苏倾,眼神慢慢朦胧,白慕诗便和苏倾重合在一起,女子渐渐像他走去,温柔含笑的模样让他一辈子都不想离开。
琴声听了,皇帝也躺下睡了,白慕诗叫了两声,皇帝没有反应,她将琴放回原处,从桌案下面摸出一幅画,画上赫然就是温柔含笑的倾皇后苏倾,她的眸子闪了闪,把苏倾的模样记在心里,很快,房间里竟然进来一个人,白慕诗惊了一下,看清来人后低声说道,“皇上已经睡了,接下来怎么办?”
绝把那幅画像拿走,走到皇帝身边,手上一个类似蚂蚁大小的虫子放在皇帝身上,那虫子像是知道干什么,爬到皇帝嘴边钻了进去,皇帝狠狠打了个喷嚏,白慕诗吓了一跳,但皇帝却没有醒来,只是翻了个身,便继续睡了。
绝对白慕诗说道,“你就这个样子,皇帝必然注意你,接下来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代替沈昕怡。”
“好。”白慕诗点点头,绝刚要离开,她又问道,“世子是出了什么事吗?”
皇帝本来是要去找凤逸的,这点白慕诗也知道,不由猜到凤逸是不是有什么事,绝冷冷的说道,“世子的事你不要管,在这后宫里活下去才是正事。”
“我知道,”白慕诗点点头,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似乎有些苦涩,画着别人的妆,穿着别人的衣,本来一袭白衣的温柔女子要去活成别人的样子,但她当初既然选择了,就绝不会后悔。
绝点了点头,随即便消失在房中,淡淡的竹香里有药,凤逸的药让他睡到第二天绝对没问题,皇帝荒唐惯了,就是不上朝都没人会觉得奇怪,如今天凌暗流涌动,外天灾内人祸,凤逸必须要回来了,想到这里,绝也不禁有些担心。
深夜的时候,花儿依旧和陪着凤逸在那个山洞里,寒潭的温度在夜里很低,花儿眼睁睁看着他生生疼了三天三夜,除了那双水晶般的红眸,他脸上没有一点儿颜色,手指都愈发无力,本来还能握着手忍痛,之后便是握手都没力气,剧烈的痛苦折磨的他话都说不出一句,花儿上前给他把脉,体内的内力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疼痛在渐渐消退,人也彻彻底底的昏迷。
花儿不知道他以往一个人会什么时候醒来,醒来后拖着这样虚弱的身体要怎么回去,三天无可奈何的晚上足以花儿想了很多很多,她出去把山上的阵法修好,除了这件事之外一直陪在他身边,每天按时给他把脉,在他一次次痛的虚脱之后用自己的内力帮他修复身体,在他一开始还能说两句话的时候陪他说话。
她想了很多很多,山洞太安静了,时不时传来他低低的呻吟,花儿渐渐的去明白当年的小怪物,无数锁链加身,不被人知受尽折磨的情况下,他如何活的像如今这样风轻云淡,凤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为什么出现,那双红色的眸子明明在他失血过多就会出现,可当年她看见他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他是如何的小心翼翼,如何的忍辱负重承担着责任,又是多少次一个人在如此痛苦之下忍受,然后小心掩藏自己的狼狈。
花儿在想,当初他说的,如果她喜欢的不是他,他会难过,会失望,会觉得自己很卑微,这般境地,去爱一个人有多难,若是失望,让他还怎样苦苦坚守风轻云淡的继续活着。
少年躺在冰玉的台子上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便皱眉,花儿过去把锁链打开,抱着人从寒潭中心出来,她总觉得他该昏迷很久,却没想到不过一个多时辰他便醒来了,水晶般的眸子轻轻眨了一下,无力的对花儿笑笑,似乎想告诉花儿别担心。
痛苦才是学会人情世故的东西,花儿的唇轻轻吻了他一下,扶着他起来,将内力送进他体内,花儿的内力犹如雨露,在他千疮百孔的身体里缓缓流过,难怪凤零很少出现,难怪江湖上关于凤零的传说很少,他确实很少出现,因为每一次他的出现他都将付出无比的代价,凤零凤零,零即为无,凤零本就是个不存在的人。
休息了一会儿,他便轻声说道,“花儿,出什么事了?”
他熟悉花儿,他自己离开,花儿绝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既然来找就说明帝城一定出事了,之前他即使问了也离开不了,如今花儿却好像忘了。
花儿是真的忘了,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正事,她是因为凤涟的事才来的,她也不想骗凤逸,也很清楚凤逸不会是冲动的人,便如实说道,“江南大旱,皇帝设计阿涟,阿涟如今被软禁在宫里,估计是为了威胁你。”
少年的眸子微微变了变,却没有多说什么,就如花儿明白,他如今的身体能回去都已经不错了,容不得他冲动,便闭上眼睛,说道,“我们明早离开。”
花儿点点头,该做的她已经做了,便紧紧抱着凤逸的腰靠在山洞壁上,始终一眼未发,但也不睡,就那样看着他,什么也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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