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心里也惊了一下,问道,“怎么了,景深出事了?”
云景道,“太后娘娘,苏家人来帝城了,将公子带走了。”
“什么?”连太后都惊了一下,月嬷嬷立刻跪下,说道,“娘娘,苏家心狠手辣,三公子身受重伤,在苏家手上恐怕会……”
太后的手放在桌上,端起茶喝了一口,月嬷嬷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太后的脸色逐渐阴沉,说道,“哀家的人,都有人敢动。”
“娘娘,苏家这些年越发猖狂了。”月嬷嬷在一旁说道。
“十几年前苏倾就在哀家手里抢走凤逸,让哀家对凤逸愧疚数十年,纵容他长大成人,如今,这苏家竟敢不经传召进京动了哀家的景深,”太后的手指轻敲着桌面,最后停了下来,说道,“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别怪哀家对他们不客气。”
“娘娘,以三公子的身体,落在苏家手里最多能撑一天。”月嬷嬷担心极了,只差没有直接催促太后动手。
“来人,”太后冷声说道。
立刻有一黑衣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太后身边,单膝下跪,等着太后吩咐。
太后问道,“你可有派人保护景深?”
“属下已派人保护,不过公子此时还没有性命之忧,属下也没有动手。”
太后皱了皱眉,心里有些莫名的担心和烦躁,又问道,“苏家现在住在哪里?”
那人回答,“五陵街尽头花柳坊,是苏家的地盘。”
太后说道,“景深在他们手上撑不过一天,你现在就去,把景深给哀家带回来,苏氏既然赶来帝城,就不要再回去了。”
“是,属下明白。”那人点了点头,很快便消失不见,太后看着依然跪着的云景,冷声道,“连你家公子都保护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太后恕罪,属下知错。”云景也是自责,毕竟秦景深一次次身处险境,他们都没有办法救他。
太后摆了摆手,也不睡觉了,脸色阴沉的很,说道,“当初淮安就想尽办法不舍得景深落在苏家手里,没想到如今竟然是哀家害了他。”
“娘娘不必太担心了,公子离开不过半天,我们的人还没有来通知,他不会有事的。”
月嬷嬷越劝,太后便越生气,苏氏心狠手辣胡作非为,太后早就看不惯了,只是一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动他们,他们倒真是无法无天了。
花柳坊在五陵街尽头的位置,这里的人其实不少,轩雅阁是帝城最顶级的红楼,来的多是达官贵人和一些附庸风雅的文人,往往一掷千金从不心疼,但花柳坊和轩雅阁正好相反,花柳坊是很低等的青楼,这里来的都是一些想要偷腥的小商小贩,以及有些小钱的人,虽然没轩雅阁那么大气,倒是进资也不少。
花柳坊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在院子里还有个地牢,秦景深就被关在这里,确实半天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让他生不如死还是足够了。
苏家以心狠手辣着称,他身上被下了多少种毒自己都记不清了,本来就是重伤,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毒竟然连昏迷都昏迷不了,浑身上下犹如万虫啃噬,所有的内力用不上一点儿,倒是身上的伤痕眼见儿的增多,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秦景林就站在他的旁边,之前抓他的男人竟然是苏家现任家主,他干什么都是笑眯眯的,一副斯文长者的样子,坐在太师椅上看着秦景林给秦景深下毒,一边教导道,“景林,这毒本身没什么大用,你要这么用……”
话还没说完,就拿起旁边的烙铁贴在秦景深的胸前,铁器烧焦皮肉的味道有些刺鼻,他本想大叫,但却因为被毒哑了嗓子叫不出来,白皙的手指死死的抓在一起,血滴滴答答流下,他痛苦的闭着眼睛,男人依旧是笑眯眯的,把烙铁交给秦景林,说道“这毒能让他的伤口无法愈合,反复发炎反复修复,这才是我们苏家的毒玄妙之处。”
秦景林的手有点儿抖,眼看着秦景深无力的垂着头喘息,男人笑了笑,问道,“怎么,不忍心了?”
换谁也该不忍心了,苏家主不知道什么爱好,无论什么酷刑或者毒药都没有伤到他的脸,甚至特意派人把他的脸擦的干干净净,以至于在酷刑下他的脸竟然还是一如既往温润如玉貌若谪仙,甚至因为苍白平添了几分脆弱的美感,不过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和血,整个人都虚弱极了,甚至有几分颤抖,看上去换谁谁都下不去手。
苏家主笑眯眯的说道,“就是要让你看着这么一个绝世美人,也不会被迷惑,我们苏家人眼里,从来就没有什么美色,也没有感情。”
“舅舅,景深是男子。”秦景林莫名觉得他说绝世美人有些刺耳,忍不住说了一句。
苏家主笑的看不见眼睛,说道,“男子又怎么了,你不就喜欢这样的男子?”
“你说什么?”秦景林忽然回头,眸子直直看着他,神色中的冰冷,任谁都没见过这样的亲景林。
苏家主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怕什么,你这样,老夫才觉得你是我苏家的孩子,不过毕竟你们还是一个爹,可是有点儿不合伦常啊。”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吗?”苏家主打断了秦景林无意识的话,笑眯眯的说道,“苏家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你是苏家的孩子,苏家自然是关心你的。”
“你监视我?”秦景林有些不敢相信,以他的谨慎,不该有人能够监视他的。
苏家主转过身不再看他,说道,“监视你倒算不上,不过关心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