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人质都换了回去,花梨刚要离开,凤浅河却站了起来,笑道,“花梨郡主难得来一次,何不留在这里让本王好生招待一番呢?”
花梨也笑,不过倒是没有客气,直接回头说道,“东州皇客气了,花梨既然前来一定是有事相求,东州皇既然想招待花梨,不知道花梨的要求可不可以满足?”
“郡主请讲。”凤浅河都有些惊讶于她的直接,不过他也喜欢直接,倒觉得痛快。
花梨看了云酒一眼,凤浅河也有些疑惑,花梨抬头,说道,“西楼欲与东州结盟,不知东州皇意下如何?”
云酒也没想到花梨竟然完全不在乎凤浅渊了直接说了这话,不禁愣了一下,也抬头看向花梨。
凤浅河也愣了半天,忽然大笑起来,问道,“西楼王何处此意?”
花梨坐回原处,也不急着走了,示意青柠好好照顾花落,对凤浅河说道,“东州已自立为国,但皇上很清楚,东州现在与天凌决裂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天凌如今大部分兵力在对付西楼,如果天凌反应过来,”花梨笑了一下,说道,“后果可想而知。”
谁都能想到后果,凤浅河虽然看上去运筹帷幄,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拿下天凌单靠一个东州绝不可能,花梨绝不相信凤浅河没有联合之意。
果然,凤浅河大笑,说道,“本王自然也愿意和西楼联合,只是西楼之前一直没有提这件事,如今……花梨郡主竟隐瞒身份藏在东州,本王实在是不懂……”
“没什么,”花梨说道,“我们这么做,只是想知道王上和您的兄长谁更适合西楼?”
凤浅河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云酒,花梨说道,“王上多虑了,这件事不是十九殿下说的,只是……皇上也知道你的兄长回来了,因为,他是本郡主放的。”
“为什么?”凤浅河如今真的确定花梨知道他和凤浅渊的事了,便更加认真了。
“因为花梨见皇上派人刺杀自己兄长,实在是,不放心王上的人品。”花梨笑了笑,倒也不怕得罪人。
“也好也好,花梨郡主果然深谋远虑,”凤浅河愣了一下便笑了起来,“那郡主如今为何又要和本王合作呢?”
“因为皇上的兄长,被别人控制了,本郡主别无选择。”花梨摊了摊手,无奈的的说道。
凤浅河失笑,“那本王还捡了个便宜吗?”
“那倒不是。”花梨说道,“东州皇要承诺,日后和西楼结为盟友,无论什么事,都要互相商量着来做。”
“那是自然,不过,西楼的诚意呢?”
花梨说道,“本郡主为东州皇,彻底除掉忧患。”
“本王的兄长?”凤浅河问道。
花梨点头,“虽然如今本郡主没办法和皇上兄长合作,但杀了他还是做得到的,只要王上帮我做一个局。”
“什么局?”凤浅河问到。
“引您兄长前来的局。”花梨笑了一下说道。
云酒神色很是复杂,他万万没想到花梨竟然直接放弃了凤浅渊,如今好好的凤浅河在眼前,保护凤浅河比找到凤浅渊或者找另一个人简单多了,他说花梨因为凤逸会输,可却没有想到,花梨确实受凤逸影响了,可他们同样受凤逸影响了,凤逸说到底是一个治国的太子的思维,以民为先要选明君,但花梨,她只是个杀手,达到目的便是,她不在乎过程以及后果。
如果花梨没有遇见凤逸,她的选择是她根本不在乎是凤浅河还是凤浅渊,她只和胜利者结盟。
凤浅河没理由不答应花梨,只要凤浅渊不死,凤浅河的王位坐的永远不踏实,等他一答应,花梨也没说要做的局到底是什么,转身便带着花落离开,临走的时候,还若有若无的看了云酒一眼,看的云酒郁闷极了。
等花梨带着花落回到了客栈,花落已经完全昏迷了,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小女孩显然已经走不动了,拽着花落的衣袖怯生生的叫着哥哥。
花梨上前一步,从小女孩手里拿过花落衣角,蹲在小女孩旁边,小女孩明显的后退了一下,但此时已经没有大哥哥替她挡着了,花梨蹲下看了她一会儿,本来想说一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站起来对青柠说道,“带她下去休息,等阿落醒来再带她过来。”
小女孩虽然不愿意,但也不敢跟花梨顶嘴,她认识青柠,直觉此时应该跟着青柠,便由青柠牵着下去。
花梨医术很高,自从之前凤逸受了重刑用过一次,已经许久没有用过了,她把花落的衣服扒开,本来伤口被包扎的还好,奈何他转头就跑去凤浅河的监狱里转了一圈,虽然时间不长,但他自己不注意,伤口还是发炎溃烂了。
花梨叹了口气,初墨看着都有些害怕,伤口仿佛一个血洞一样,周围血红的烂肉边缘几乎覆盖着白色,花梨扒开衣服的动作,花落都忍不住皱眉哼哼了几声。
初墨说道,“不如找大夫来吧?”
花梨已经拿出小匕首在蜡烛上烤着,闻言头都没抬,说道,“按着他。”
初墨心里揪了一下,这伤看着都骇人,此时直接剐肉不比凌迟轻松,他见花梨直接动手,立刻说道,“郡主,你忘了给少爷用麻药。”
花梨把匕首放在花落伤口上,说道,“我没忘。”
花落因为剧痛猛的动了一下,花梨看了初墨一眼,初墨立刻用力按着他,花梨便毫不留情的用匕首活剐下一块腐肉。
花梨疼的呻吟了一声,满身都是冷汗,再难受也昏迷不了了,立刻睁开了眼睛,刚睁开花梨就又剐了一处。
初墨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转过来头,花梨眸子平静的很,花落的手都在抖,咬牙想把痛呼咽下去,但花梨一动手,还是忍不住大叫起来。
花梨平静的说道,“你日日嫌我心里只有凤逸,我告诉你,凤逸当初没用麻药直接从手指里剔了骨,他一声都没吭。”
花落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但还是用尽力气把痛叫变成低声的闷哼,其实当初凤逸的手指剔骨时,他是被花梨弄昏迷了,可花梨敢确定,就算是他没昏迷,也不会哼一句,毕竟废掉内力的痛不必剔骨少了一点,他生生忍了三日,也不过是偶尔很低声的呻吟,他看着没那么重面子,该跪就跪,该认错就认错,可他真正傲气起来,他宁死都不会屈服半分。
花落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又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剐肉用的时间不少,他满头大汗很快就筋疲力尽,初墨看着都不忍心,花梨也多看了一眼,有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到底还小,给他那些麻醉药来。”
初墨点点头,立刻出去吩咐,随即便回来继续按着花落。
花梨停手片刻,花落也轻松了片刻,不过肩上疼得厉害,要睡肯定是睡不着的,刚休息了没一会儿,麻醉汤便端了过来。
也许花梨“还是孩子”那句刺激到花落了,花梨接过药送到他唇边,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不但不喝,还用尽力气一把把这东西推了出去,碗便掉在地上摔碎了,药差点儿溅在花梨裙上,花梨避开后汤便流了满地。
初墨看着就为难,但花梨什么话都没说,初墨看了她一眼说道,“不如属下再去煎一份?”
“不用,这次什么事都没办好还要我去救,就当受罚了。”花梨说话间又剐掉不少腐肉,花落这次倒是真忍住了,死死咬着枕头一言不发,直到花梨处理完上了药,低头看他时,才发现花落竟然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