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走后,澜叶整日郁郁寡欢,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一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就要与这偌大无趣的皇宫密不可分,她便会有一股想要撞死的冲动。
“也不知道撞死以后灵魂会不会回到二十一世纪?”澜叶趴在几案上,怔怔望着九月从花园里采摘来的几树桃枝喃喃自语。
若想找到答案,只能亲身一试。可万一黎锦瑜的肉身已经不在了,她在这个时代又死了的话,灵魂不得变成冤魂,四处游荡啊?
“啊——那简直太可怕了。”澜叶脑海中突然浮现孤魂野鬼索命的画面,心惊肉跳,忙收回自己的思绪。
“郡主,皇上派宫人来给郡主量身,是要为郡主制作皇后的凤冠霞帔。”九月颔首来报。
“不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才举行成婚大典吗?这么早就做衣服······”
“郡主,已经不早了,如今给郡主量身的话,宫人们都要日夜赶工呢。”
澜叶摆摆手,继续蔫蔫的趴在几案上,“那你叫她们进来。”
不一会儿,澜叶的面前就站了一排宫人,有老的有少的,齐齐给她躬身行礼。
可在澜叶看来,这些人就像一面厚重的城墙,隔绝了她与外界的关系,牢牢将她束缚在这个皇城里。
一想到这里,她就各种不配合,本来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完成的活,被澜叶搅得两个时辰才弄完。
“哎,你这手这么不干净,怎么能碰我的衣服呢?快去把手洗干净再来。”
“哎,你这头发怎么回事?你自己去照照镜子,你的管事没告诉过你妆容对于一个宫人的重要性吗?”
“还有你,指甲都这么长了,不知道修剪吗?这里面得有多少细菌啊······”
“还有你,的就是你,干嘛一直杵在那不动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站军姿呢,站军姿也就罢了,你看你头上的发饰,都歪到你姥姥家去了。”
“你的手这就算洗干净了?哎,你脸上有灰尘你感觉不到吗?我是让你把发饰带正,不是让你把它摘下来。”
······
澜叶扶额摇头,无奈地冲她们叹了口气。
此时的宫人们已经被折腾的筋疲力尽,心翼翼地帮她量完身后忙收工退下,估计心里再也不想踏足上阳宫伺候这位祖宗了。
“郡主,那些给郡主量身的宫人们哪里得罪郡主了,郡主要如此戏弄她们?”九月疑惑地问道。
“我心里不爽,戏弄她们一下又如何?”
“九月明白郡主心里苦,郡主并不稀罕当皇后。”
“是啊,我是不是很傻?皇后并不是谁想当都能当的,下有多少女子羡慕仰望着这个称呼,哪怕不做皇后,很多人觉得能在后宫有一席之地也就知足了。可九月你知道吗?进宫意味着什么?进宫对我来,除了每日行走在刀尖上,时刻提防着别人的算计,最重要的是失去了自由。九月,你可能无法理解这个词。”
在一千多年前的这个时代,自由这个词,太过奢侈。百姓能平安的活着,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饥寒之罪就已经是最大的心愿了,自由,哼,想都不敢去想。
九月尴尬地冲澜叶笑了一笑,表示自己的确难以理解。
澜叶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早年看过的一部电影《东方不败》里的一首歌,林青霞着一袭轻纱素衣,****双足,信手拨动着琵琶。美目流转间,樱唇轻启地吟唱《笑红尘》,那个时候的澜叶,还没有这么多的经历,无法理解这首歌的含义,如今哼唱起来,才觉得感同身受。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