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叶一直都清楚含阳是个很神秘很忠心的人,既然长公主能将如此大的产业交给他代为管理,就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含阳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想必也是为她好,她也不再继续追问了。当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让他拨一部分银两或者粮食出来救急。
于是,澜叶忍着后背的疼痛用力从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看向含阳:“你既然不愿意让我知道太多,我可以不问,也可以不追究。但是,我身上的这些伤,总不能白受?”
“是我没有管教好属下,郡主要罚就罚我。”含阳愧疚道。
“含阳,你可能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问你,我是为何而来到这里的啊?我又是为何而受了红虞的三十鞭笞啊?”
含阳恍然大悟,深邃的眸子移向澜叶。
澜叶叹了口气道:“宇文邕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不能见死不救。既然咱们有这么多钱,理应要帮他一把的,所以……”
“郡主,别了,这件事绝不可能。”含阳冷声拒绝道。
“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我不行就是不行,你最好尽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含阳——”孤云有些看不下去了,插话道:“郡主身体还受着伤,你这么大声跟郡主话,成何体统啊?郡主的不是没有道理,今日我和九月来紫微别苑,一路上看到好多乞丐,从长安城到郊外,越来越多的人被迫涌入长安城,如今长安城都人满为患了,现在城外还聚集了好多乞丐,他们甚至连城都进不去了。”
“啊?”澜叶心下一紧,“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城?”
“郡主,实在是城里乞丐太多,已经容不下了。”
“昨日还没有那么多人呢。”
“眼下是春季,正是灾情和疫病爆发的高发期,我想掌管长安城门的官员是担心长安城的百姓感染疫病,所以才禁止他们进城的。”
澜叶再次将目光移向含阳,“你真的忍心眼睁睁看着这些百姓居无定所,活活被饿死、病死吗?含阳,有时候我真想拿把刀子划开你的胸膛,挖出你的心,看看它究竟是不是石头做的。”
含阳紧皱眉头,冰冷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你刚刚喝完药,好好休息。”
完,不顾他人的反应,冷漠地走出了闺房,留下澜叶、九月和孤云面面相觑。
九月忙走到澜叶榻前,心翼翼地给她盖好被子,又端了杯水给她,柔声道:“郡主,你身上的伤还很严重,大夫需要静养。”
澜叶气急,没想到含阳这么冥顽不灵,一股怒火在心中压得她难受,她随手拿起九月手中的水杯,朝着门口处扔去。
啪——
一声清脆的水杯破碎在地上的声音响起,让九月顿觉不寒而栗。
“这个该死的含阳,不给出钱是,那我就绝食绝药,从今儿起,不用再麻烦你们给我熬药了,熬了我也不会喝。”愤愤完,趴下睡觉。
“郡主,你多少吃点东西,这都一了,水也不喝,药也不吃,饭也不食的,你这样折磨自己,九月心里难受。”傍晚时分,九月端着澜叶最爱吃的饭菜来到榻前,可澜叶连看都不去看一眼。
“把我的那份留给城外那些几几夜没吃过饭的百姓去,含阳不是厉害吗,不是不给我拨银两和粮食吗,那我就绝食,我死了他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