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征战沙场十几年,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这一次,也不例外。
山洞里有干净的干草铺成的床榻,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他想这个地方应该是山中打猎人临时休息的地方。
很快,他在山洞里生了火,找到了一个可以烧水的壶,支起架子,将水壶挂在中间。折腾了这么久,澜叶需要喝点热水来暖暖身子。
而此时的她,安静地躺在干草席上,眼中除了绝望,再无其他。
高长恭不知道她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事让她如此伤心难过,竟然放弃生的希望。
在他的印象里,叶一直是一个古灵精怪的鬼丫头,活泼,开朗,像初升的阳光温暖着身边的人。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如今的这副表情。
热水很快烧好了,他心翼翼地端给她,将她的头托起,希望她能喝一口热水。
然而,她的嘴唇却是一动不动,即便高长恭把热水吹了吹,放在她的嘴边,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叶,我不知道我离开长安的这些日子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可是不管你再怎么伤心难过,既然上苍将你的命留下,就该好好活着,不是吗?当初你也是这么劝我的,为了我能活着,你费了多少心思你还记得吗?若今日你真的放弃了生的希望,那么四哥陪着你一起死,好吗?”
澜叶只觉得自己的心很痛,痛的像是有一双大手在无情地将她的心撕裂。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她不该闯入宇文邕的世界,更不该厚颜无耻地粘在他的身边,让自己成为他成就帝王霸业的一颗棋子。
可是这一切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能否认它没有存在过。
身旁还有这么一个痴傻的男人,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她的泪水从未像今这么多过,似乎要将毕生的泪水都在此刻流光似的。
高长恭见状,心疼地一面帮她擦拭泪水,一面温柔地低声:“叶,我不管你究竟为何如此伤心,你只要记得,四哥永远会陪在你身边,好吗?喝点水,若真觉得心太痛,就想想含阳,他还等着我们去救他呢。”
听到含阳的名字,澜叶的嘴唇微微颤动,她恍然大悟,即使不想活了,也不该选在现在这个时候,含阳还在邺城,即将被高纬处决,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丢掉性命。他一次又一次地舍身相救,不管是他还是高长恭,拼了命的救她,难道就是要她轻生的吗?
一想到这里,她急忙咕咚几口,喝下了高长恭放在她嘴边的一碗水。
她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去救含阳。她做了这么多事情,为的就是保全身边的人,她绝不会再让身边的亲人再离她而去,绝不会。
看着她把一碗水喝完,高长恭终于松了口气,还是这一招管用。
山洞外,瓢泼大雨倾斜而至,色黑的比以往更快了些。看来今是没有办法赶路了,他们今夜必须再此休息一晚了。
“四哥,你可知道究竟是谁想要取我的性命?”澜叶坐在篝火旁取暖侧头问道。
高长恭沉思了一瞬,回道:“这帮人既然知道你是上阳郡主,且个个心狠手辣,招招毙命,很有可能是齐宫的人。能在这个地点等着你,一定料到了你得知含阳被斩首的消息后会马不停蹄的去救他。而且他们选择在周国与齐国的边境杀你,定是想要引人耳目。”
“齐宫的人。”澜叶侧头思索着,会是谁迫切想要她的性命呢?她突然想到一个人,眼前一亮,道:“会不会是胡太后?”
高长恭摇了摇头,“不会是她,如今羊皮手卷在澜氏一族手里的谣言早就被传开了,即使胡太后想要你的性命,也会先让你交出羊皮手卷,所以,这一次,绝不是她的人。”
“不是她的人,那又是谁呢?我跟谁有这么大的仇恨,非要置我于死地呢?”澜叶喃喃问道。
高长恭若有所思,对于今所发生的一切,他也没有什么头绪,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源头,那个放出含阳要被处决的消息的人。
咕噜咕噜——
突然,高长恭听到一阵肚子咕噜地叫声,澜叶尴尬地捂着肚子道:“四哥,有些饿了。”
高长恭探着身子朝外望了一望,道:“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完,他便起身朝山洞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