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前线战报传回平永。
在冠县附近安营扎寨的乐景辉,被守军一支精锐小队夜袭,四万大军惨败,军械粮草被焚,全军士气涣散,急需平永增粮补给。
看到这份战报,曾元起气的当场拍桌怒骂,足足四万大军,居然被敌人以两千小队冲垮,这特么打的什么仗?
想当初乐景辉对付他的时候,仅凭区区万余人马就把他七万大军牢牢按在虎盘山上摩擦,现在是怎么回事儿,四万人还对付不了两千人?
府衙上,一众文武交头接耳,对于乐景辉的失利皆感意外,甚至是反常。
一名文士站出来拱手道:“主公,乐将军在冠县外扎营两日,期间不曾出兵叫过一次阵,据悉前军将士对归降主公一事颇有微词,此番又被派去讨伐冠县,营中士气更是涣散不堪,卑职以为,造成当前之局面,乐将军有不可推卸之责,继续令其攻打冠县,怕是亦难建功。”
“照你的意思是撤乐景辉回来?”曾元起一脸怒火道:“那是乐景辉旧部,若是连他都镇压不住,我军又有谁能统领?”
“这……”那名文士哑口无言,带兵打仗他哪懂。
曾元起背负着手在堂上来回踱步道:“现在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我要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堂下众人听到这话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这时韩生站出来道:“乐将军统兵多年,向来治军有方,卑职以为,前军士气涣散至极,当此之际正是主公收服人心,鼓舞士气之时,主公理当尽快拨粮缓解前军困境才是。”
曾元起点了点头,他这边拨粮容易,可问题是拨了粮草士气还提不上来怎么办?
“文宫可有对策?”曾元起看向赵文宫,关键时刻还是得仰仗此人。
赵文宫想了想道:“冠县易守难攻,乐将军统兵经验丰富,必然深谙此道,我料乐将军多半是无心攻城,这才致使全军士气不振,主公可先拨一万粮草给乐将军应急,另外派支队伍监军,勒令其出兵攻城,有此双重压力,乐将军自当竭尽全力。”
“文宫所言甚是。”曾元起板着脸道:“刺史已派遣三万兵马驰援乐林,冠县关系重大,必须在刺史援兵抵达之前拿下,传我军令,命周卓云为监军,率一千兵马即刻护送一万石粮草驰援乐将军。”
“喏!”站在韩生后面的周卓云站出来领命离去。
等人走后,曾元起又道:“我大军已出征月余,永安兵力空虚,最近怀化之地多流民匪患,一旦游窜境内,永安诸县难免动荡,我意让几位县令先撤回去防范于未然,诸位以为如何?”
“主公思虑周全,那些县兵素质差战斗力低,用来攻城拔寨多有不济,留在营中徒耗粮草,还不如让他们回去打理县城来的实惠。”韩生第一时间站出来响应。
他现在是看到陈子谦就不爽,区区一个县令,居然敢利用他,而且还知道他贪墨楚齐尚军功一事儿。
这种人若不是怕杀了引发动荡,被曾元起问责,他早就动手了。
眼下正好有机会把陈子谦打发回去,自然是要大力支持一番。
“主公不可!”赵文宫站出来拱手道:“当前冠县战事不顺,我军随时可能增兵前线,另外宁云、沛莱、常川三县仍需派兵镇压,若这个时候将两万县兵撤回永安,主公手上将无可调之兵啊。”
“那文宫以为,永安之困当如何应对?”曾元起觉得有点道理,但同时永安那边又不能不管不顾,相比起来,那些县兵丢在城外徒耗粮草,真还不如撤回去解决永安之困来的划算。
赵文宫对此也是颇感头疼,想了想道:“主公不妨再等几日,一来几日后冠县那边成败自有定论,二来派回永安的斥候也该确定情况,到时候主公再做决策也不迟。”
“赵大人这是要让主公坐以待毙吗?”韩生轻蔑冷哼一声道:“若真如赵大人所料,到时冠县战事依旧不顺该当如何?怀化流民匪患游窜境内又当如何?当前让那些县兵撤军回去,至少可解永安之困,如此不作为到时岂不是两头难顾?”
“主公若不放心可让几位县令先把兵马留下,自己回去处理县政即可,以他们在当地的人脉关系,自有世家大族帮衬扶持,永安之困尚未发生,想来他们足以应对。”赵文宫懒得理会韩生,拱了拱手便做出让步。
曾元起对此却是摇了摇头道:“各县兵马本就涣散,若再将县令调走,那两万县兵更是形同散沙,留着无用还不如让他们一并带回去治理县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