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娘你这波偏心可偏得太厉害了!
介绍他的时候轻飘飘一句话带过,轮到自己亲儿子冯山时,恨不得给他出书立传!
“冯先生,晚饭已备好。”
从格物院里临时借调来的杂役走来,恭敬道。
“就在厅堂吃吧。”冯云颔首道。
“明白!”
“格物院的伙夫和厨娘,都是从宫中调来的,平日陛下和宫中贵人们,就吃他们做的菜。”冯云解释道。
一听这话,孙婉茹露出极为受用的笑容,以前冯家只是‘富’,但离‘贵’差得远,现在随着冯云这个便宜儿子的崛起,冯家的地位似乎又迈上了一个台阶。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了一眼冯宝源,暗叹一声,只求自己的宝贝儿子,能快点启蒙开窍,别被冯云甩得太远。
杂役和丫鬟们将热气腾腾的饭菜呈上,各种珍馐美味,无论是食材还是烹饪手艺,都属人间绝巅。
冯家几人和范雪沁落座,四方桌上,冯征、冯云、孙婉茹各占一边,冯山和范雪沁挨着坐在一起。
孙婉茹愈发看着眉清目秀的范雪沁,与宝贝儿子冯山般配至极,殷勤给她碗里夹菜。
冯征从未在饭桌上立规矩,只要吃得舒心就好,因此冯山抄起筷子就开始扒拉,发出小猪般满足的哼唧声。
孙婉茹在桌下连踢几脚,冯山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干饭,毫不搭理娘亲的暗示,也不在意身旁的未来待定媳妇。
最终孙婉茹绝望了,扶着额头,不得不接受自己儿子双商皆低的事实。
冯云则对满桌饭菜兴趣泛泛,掐指一算,每个月对血肉极度渴望的日子即将到来,得去问问刘丹元有没有炼制出补充气血的丹药。
“果然是前户部右侍郎家的小姐,吃饭都是细嚼慢咽的,再看看小老弟,好家伙,又没人跟你抢。”
范雪沁和冯山的吃相俨然是两个极端,范雪沁尽管已经忍饥挨饿有些日子,依然坐得端庄,一手捧着白瓷小碗,另一只手擎筷,夹起一小块菜肴,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多吃点肉,你再不吃,就被冯山吃掉了。”冯云给她碗中夹了一根鸡腿。
对面孙婉茹眼睛几欲喷火,她已将范雪沁视作未来的儿媳,而冯云这个情史劣迹不堪的登徒子,竟然大献殷勤,这可能行?
“谢谢兄长。”范雪沁微微点头,白皙的脸上绽放出笑意。
冯云看着矮胖浑圆的小老弟,又看了看姿容姣好的范雪沁,总觉得有种强烈的违和感,类似于鲜花插牛粪,野猪拱白菜。
冯征则风卷残云般吃完,抬手一抹嘴唇,瘫在椅子上,心满意足地拍着肚皮。
孙婉茹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小声附耳道:“别跟一滩烂泥一样,让小姑娘瞧不起咱。”
冯征顿时挺直身子,双目炯炯有神,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沉声道:“雪沁姑娘,今晚暂时就住在这里,反正你对这宅子熟,想睡哪里都行。”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孙婉茹补充道。
范雪沁点点头,向几人点头致意,缓缓退下。
“这丫头饭量这么小么?就吃了几口米饭,菜几乎都没动。”孙婉茹疑惑道。
冯征连打哈欠,揽住夫人的腰,嘟囔道:“先睡觉,明日早起搬家,这可是个大工程。”
孙婉茹临走之际,揪着冯山的耳朵拧了一下,凶巴巴道:“过照顾照顾范雪沁,别让你大哥捡了漏。”
冯云挠了挠头,不至于,真不至于。
他望着范雪沁碗中的剩饭,轻咦一声,手指在桌上轻叩着,暗暗思索。
……
范雪沁刚一离开厅堂,脸上温婉的笑意一扫而空,她沿着流水曲廊,快步疾走,同时伸出两指,探入口中,猛扣喉咙。
旋即,她扶在一棵桂树上,弯腰呕吐,将方才所吃饭食全吐了出来。
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拭去嘴角秽物,轻拍胸脯,身体却猛地一僵。
她感觉一根硬物抵在自己脑后,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来。
“别乱动,雷殛连五品武者的肉身都能轰碎,你觉得你比五品武者强?”
“冯云?”
冯云使劲一捅,雷殛将范雪沁的脸抵在桂树上,扬起嘴角冷笑:“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要叫我兄长才对,怎能直呼兄长名讳。”
同时他释放出威压,先将她震慑住再说。
“嗯?”
威压对范雪沁不起作用?她绝不可能比我的阶位高,从她吃不下人类的饭食可以判断,她是阶位教徒,绝非普通根众,那为何能抵御威压?
冯云内窥识海,识海世界的天空中,浮现出他的面庞,俯视着依然遭受大日剑灼烧之刑的珈兰。
此刻珈兰已经形如枯槁,头发稀稀拉拉,与一具骷髅无异。
“为何威压对这女子不起作用?”
珈兰有气无力道:“圣教高阶修士可对低阶修士进行‘赐福’,赐福后,只有恩主能以威压压制受赠者。你的境界若是没有她的恩主高,自然无法以威压震慑。”
“赐福?”冯云心中念道,又是一个新设定?
“冯云,不,主人,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饶了我吧!”珈兰缓缓哀求道。
连续被大日剑灼烧了三天三夜,他的神魂几乎要被磨灭,奄奄一息。
识海世界中,冯云的面庞占据整个苍穹,他居高临下睨视着珈兰,冷哼一声,缓缓消失。
珈兰瘫倒在地,闭上眼,准备迎接新一轮的灼烧之刑,等了半晌,也未有异常。
“可算熬出头了,呜呜呜。”
堂堂三阶魔将,三百年前纵横天下的圣教枭雄,此刻竟流出激动的眼泪。
现世中,冯云将手指扣在雷殛上,脸色阴沉道:“能抵御我的威压,是西门庆安对你进行恩赐了吧?”
范雪沁叹息一声,转过身,额头顶着雷殛,声线突然变成淳厚儒雅的男音:“冯云,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