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雷劫,只要扛过去,就可壮大滋养神识,识海浩瀚无边,元神的韧性和强度,都会得到长足的进展。
不止如此,元婴也会在水雷劫的锤炼下,蜕变为一尊阳神,阳神可继承本体的所有元神威能,可出窍神游万里,瞬息博览天下。
阳神对道门修炼体系的修士而言,与第二条生命无异。
道祖天尊那一气化三清的神通,就是来源于此。
本体、阳神、阴神,三足鼎立。
如此造化,被一个武者生生夺取,天阙子又酸又恨,却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
“可恶,可恶,可恶,你一粗鄙武夫,又不修元神,却要夺我水雷劫的造化,可恶!”
天阙子气得直跺脚,在一种道门弟子的注视下,犹如歇斯底里的泼妇,双手揪住花白的头发,捶胸顿足。
五行天雷劫,已被这怪物般的冯云夺走其三,剩下火雷劫和土雷劫,好歹让老夫沾点,否则他破境渡劫渡了个寂寞。
天阙子不知道本是他的雷劫,被别人夺取,自己会有什么后果,这在整个东土修真界数千年的历史中,都闻所未闻。
他摇摇晃晃地升到半空,却迎上冯云那护食恶犬般的凶狠目光,不由得心中一凛,离得远远的,讪讪道:
“那个,冯云小兄弟,老夫厚着脸和您商量下,火雷劫和土雷劫,就让我来接吧?”
天,憋屈,太憋屈!
恐怕他是东土修真界历史上,渡劫渡得最窝囊的一个。
冯云正细细体会雷劫带来的好处,听到天阙子的商量之辞,眉毛一竖,怒声道:
“滚,思想有多远,你就滚多远。”
话罢,具现出雷殛,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弹。
天阙子持着道剑,撑开数道屏障,哗啦啦,毫无作用。
他心中暗惊,这奇形怪状的武器,似乎可以激射出某种暗器,若是打在身上,定会遭受重创。
轰隆隆隆隆。
火雷劫降临。
劫云中降落的,除了红炽犹如铁丝的闪电,还有一团团天火,铺天盖地地卷来。
冯云张开双臂,噬字言灵和吞魔炼体诀相互配合,整个人犹如一个只进不出的大漏斗,横亘在劫云与天宫之间。
漫天气息恐怖的雷火,将整个苍穹都烧得红透,在天宫上围观的道门中低阶修士,反而不紧张了。
更有甚者,仰头对这天罚劫雷做出一番点评。
委实是前三重雷劫,都被这身负一双骨翼的神勇男子吞噬吸收,正所谓天塌了也有个高的顶着,他们最开始的紧张与恐惧,已然烟消云散。
天阙子眼巴巴地看着火雷劫,被冯云以鲸吞之势吸纳入体,整个人悬浮在半空,犹如痴傻。
他抬起手,轻轻抽了一个嘴巴,目光呆滞,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真不是真的……”
火雷劫渐熄后,紧接着最后一重,土雷劫,轰然降临。
这次降落的,已经不单是电光,一块块房屋大小的陨石,从劫云中落下,陨石与空气剧烈摩擦,燃烧的却不是流行般的火焰,而是一道道萦绕着耀眼光芒的闪电。
冯云大吼一声,迎着土雷劫扶摇直上,抬手出掌,整个身体犹如一张拉满的弓。
他浑身肌肉暴涨,这方天地仿佛都在响应他的意志,上万里范围内的天地灵气朝他掌前汇聚而来。
这些灵气被冯云以二品武者强悍的气机压缩,凝练,最后凝聚为一只方圆百丈的手掌虚影。
巨掌迎着漫天降落的雷电陨石拍去,声势浩大至极,下方观望的吃瓜群众,不得不屏蔽五感,以防被这威势波及。
天阙子下巴半张,嘴巴都合不拢,震惊道:
“不是吧?你要硬撼天劫?还是五行天劫中最强的土雷劫?”
在他的认知,以及无数前辈们留下的渡劫心得,天阙子深知,雷劫只能通过多重手段,层层削弱,以达到自身可以承受的程度,但绝不可逃避。
正所谓,雷要劈你的时候,你想躲都躲不了。
可他今天是实实在在见了鬼,本属于他的雷劫,不仅被人硬生生夺去,现在看这人的架势,似乎要将土雷劫,一巴掌干翻?
这可能吗?
轰隆。
巨掌与铺天盖地的陨石相撞,其上萦绕的电光,化作一条条电蛇,顺着巨掌,汇入冯云体内,大大小小数十枚陨石,皆被冯云以天地灵气凝练成的巨掌接住。
接着,他手掌猛地握拳。
虚空中,那天地灵气凝练成的巨掌,也随着他的手势握成拳。
一阵咔嚓咔嚓声。
来自劫云中的陨石,被他生生捏爆成粉末,飘扬在天际间。
此时,五行天劫已毕,劫云渐渐散去,阳光透过黑云照射下来,也落在冯云的身上。
他的状态,已经达到一个令天阙子觉得遥不可及的程度。
天阙子只觉得,虽然与冯云在同一片空间中,却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他终于知道冯云方才做了什么,他在用五行劫雷淬炼体魄,这种事,他闻所未闻,后无来者他不敢确定,但是实打实的前无古人。
而他,天阙子,也算创下了一个记录!
他恐怕是整个东土修真界历史上,最弱的一个二品渡劫境。
没能面对雷劫的危险,自然也无法获得雷劫带来的机遇。
他空有二品渡劫境的境界,却没有获得与境界相匹配的威能。
天阙子,欲哭无泪,后悔得要死。
倏然间,冯云闪现到天阙子面前,将拳头攥得嘎嘣响,漫不经心道:“现在,能谈了吗?”
天阙子神色一阵变幻,最终泄气道:“还有什么好谈的,说得好像我有底气反对你一样,现在你说了算。”
冯云点点头,这老棒槌还算洒脱,本打算他若负隅顽抗,就将他捶死扬了。
“把言飞凌带来。”
天阙子招招手,一道人影从下方的天宫飞掠而来。
正是被天阙子挟持控制的言飞凌。
她一袭碧青色羽衣道服,模样姣好,身段窈窕,眉心一点青莲印记,令她更具仙气,圣洁高贵,很容易让人升腾起一股亵渎感。
言飞凌望见冯云,她早已得知方才发生了什么,这意味着被囚禁的日子终于结束了,情不自禁激动道:“冯先生……您回来了。”
像个受了委屈的小丫鬟。
冯云上下打量着她,挑起眉毛,嘴角扬起,冷笑道:
“听说你到处给人说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