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和再不伸手去碰了,就用眼睛细细看过了这雪夜昙盛开的每一分模样,然后默默记在脑海里。
“夕和。”傅珏突然叫了她一声。
她回过头看向他,他却狡猾地低下头吻住了她微暖的双唇。
夕和想到爷爷还在不远处看着呢,便伸手去推他,他却又提前洞晓了她的意图,先一步揽过她柔软纤细的腰肢,稳稳地拥进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天空中又飘起了细碎的小雪,落在墙头、落在花田、落在屋顶、落在脚边,最后落在了两人的交缠的发丝间,仿佛一下将时光拉远,从青春年少拉到了白发苍苍。
夜色渐浓,傅珏和夕和向老人告了别,携手离开满园芬芳,重新回到宫廷中寂静的道路上。
夕和想到临别时老人佝偻回屋的背影,开口问傅珏:“似之,那位爷爷就只是帮你照看着雪夜昙吗?”
夕和只是委婉的一问傅珏便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爷爷是前朝的内侍,很小就被送进了宫,没有亲人,姓氏也忘了。皇上登基后他本可以离宫养老,但他无处可去,只能继续留在宫里。”
“后来我遇上他,他很照顾我。我想带他回国相府养老,但他不愿意,说他离了宫就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我便向皇上要了这么一方小院落给他安静的生活,偶尔我再过来看看他。”
夕和了然,“爷爷在皇宫里待了大半辈子,应该已经把皇宫当作自己的家了。而人的年纪越大越是不想离开家,即便身处在外也要想办法回来,因为落叶归根。我懂了。”
她本是担心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独自生活在那般简陋的环境里不好,却忽略了其实不管环境如何,家就是最好的。
傅珏看了眼她的神情,心里一片温暖柔软,又补了一句:“你放心,爷爷的吃穿用度我都有安排人照顾着。”
夕和为自己的想太多赧然地笑笑,“嗯,我们回家吧。”
许是今夜在雪地里走了太久,又在赏雪夜昙时淋了雪,傅珏回到国相府后就开始不断的咳嗽,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夕和生怕他的寒疾被诱发了出来,赶紧让流萤去熬了浓浓的姜汤来,逼着他喝下两碗后又催促他立刻去床上躺下,然后自己匆匆去了府里的药房配药。
可即便夕和一察觉到他情况不对就立刻做出补救措施,傅珏的寒疾还是复发了。
待夕和抓了药回来交给临月去熬制,自己走进内室时,傅珏虽然如她所愿已经盖着被子躺下,但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脸色青白、嘴唇泛紫,而且浑身还在微微发抖。
夕和忙凑过去唤他,他却已经听不见,只是闭着眼、皱着眉头,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她又立刻摸向他的腕间,他的脉象也已经一团糟,一时强一时弱,而且身上的肌肤冰冷刺骨。
她片刻不敢耽搁,立刻把流萤和临溪叫进来,让她们一个去把临江找来,另一个去准备可加热的浴桶和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