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两大纸包的药出来,方乐拉着长腔逗趣说:“夫人,咱们这趟回去,打算抱几个娃儿啊?”
“去——”
曲卿踢了他一脚,见大何小韩等人凑了上来,将药纸包递了过去,正色说:“快速把这些所谓的草药送回分局做个比对。”
“比对?比对什么啊,头儿?”大何不解。
“上次不是在姚利民家厨房灶台边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草药的药渣吗,对比下是不是同一个方子。”
“哦,那我去吧。”
大何接过药匆匆离去,小韩不解问:“师姐,为什么要查这个药啊?”
方乐代答:“如果药对得上,那姚利民生前就的确去这位苗神医家里看过病,那么他被害那晚出去,就有可能真的去找了这位苗神医,这样一来,咱们不就有了第一位嫌疑人吗?”
“当然不求证,直接问苗神医也行,但谁知无凭无据的他会不会承认呢。”
小韩嘟了嘟嘴很不满,但也驳斥不了方乐的判断。
接下来就是两个多小时的枯等,大何总算从市内分局里来了电话汇报:
“头儿,马专家和钟法医都说了,药渣就是那副草药的药渣,另外,等等,我换给马辉啊——”
换了人以后,马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我得说,这副药大有问题,从药渣里,经检测出了砷化物,就是类似于砒霜的成分。”
“啥,砒霜?”
“对,单独拿出来,那些药草是没问题的,可是熬在一起就发生了某类化合作用。”
“我怕我的结果有问题,又去找了钟洁,钟法医也做了毒物鉴定,从那只人手里,检测到了砷类毒物的反应,从那个垃圾袋儿里药渣上头的痰迹上,也查出了砷的成分,受害人明显是砷中毒了。”
这——
中断了联络后,曲卿面色严肃,吩咐:“动手请人吧。”
被“请”来了镇委会招待大院临时专案办公室的苗神医,看清楚了在座的曲卿和方乐两人以后,立马想明白了前面怎么回事,他赶紧摇手说:“我没做什么错事啊,真的没有,两位政.府啊,不,警察同志。”
曲卿直接拍出来一张纸在桌面上,说:“这上面都是你给姚利民开的药,你是不是承认?”
苗神医点了点头,还是满脸急色,说:“这药方的确是我开的,但我都是照着找到的古方来抓的啊。”
“那么,难道你不知道,你这些药草一同煮起来,会产生毒物,让服药者砷中毒吗?”
“啊?砷中毒?”
苗神医立马傻眼了……
压力下,苗神医不久就讲了关于自己的实情。
他的确并不是真正的医生,当然也不是什么神医。
他是四十多岁才自个儿自学中医的,连个正经的师傅都没有,全都是靠着搜集到的不知真假的古方和古医书来自行研究的。
他也曾想去正经医院或者中医馆应聘,但人家根本就不要他这种野狐禅,怕给人看出毛病来影响到声誉。
苗神医很不甘,继续精心研究,甚至亲自试验,总算自认为在某一类方子上大有所成,就是男女不育求子的这类。
也的确有一些来他这里求方子的男女治疗效果不错,于是小圈子里,他总算有了些名气。
他也从此以神医自居,但镇子上的镇民其实并不是他的客户,因为他主要是服务于那些不缺钱的夫妻,他来这个镇上住,也是觉得这里环境尚可,又毗邻大城市,可以为自己神医的名头加分,方便找客户。
他院子里那些草药也都是真的,不掺假。
方乐质问:“既然你只是看那种夫妻间的病的,为什么又要给姚利民看病?”
苗神医苦笑,说:“他特意找到了我,求了我好几次,我还能不给看吗,不然他万一离开,说我这个神医不敢接诊,不懂看病,那不是砸我的牌子吗?”
“那你也不能乱开药吧。”
“警察同志,我说了,我是按着古方来抓的,药都是真材实料,我真的不知道会出这种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