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日一大早,陈氏祖宅。
几个账房先生捧着连夜审计的账目,来向会长汇报审计结果。
当他们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的时候,不由得被吓得面如土色。
只见宅子里一片混乱,四处都是散落的盒子。
他们跌跌撞撞的往里走去,穿过前院、中庭,来到后院,却依旧寻不到一个活人……
很快,商行的中层和陈氏的族人们纷纷闻讯而来,聚在大厅里议论了起来。
“会长还活着吗?”
德高望重的陈氏老族长环顾左右,问了一个最核心的问题。
众人面面相觑,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老族长不由勃然大怒:
“这个问题很难吗?”
侍卫副队长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叔爷爷,内宅的盒子都看过了,没有会长的。但我们也没找到他的下落。”
“谁干的,知道吗?”
侍卫副队长苦着脸摇摇头。
老族长更生气了,劈头盖脸的对着他们就是一顿臭骂。
“徐易居然真的做到了!”
陈广利藏在族人里,看着已经排列整齐的盒子,不由得震惊万分,同时,心中也冒起了刺骨的寒意。
这徐易,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等老族长骂累了,这才切入了正题:
“国不可一日无君,商行也不能一天没有会长。为了维持商行的日常经营以及追查这件事,必须立一个新会长才行。”
“按照规矩,继承顺序应该是副会长陈学礼、铁器管事陈广仁、再往后是同样下落不明的侍卫队长陈广孝。”
第一顺位继承人陈学礼闻言,就像是被蝎子蜇了一样,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
“我德才浅薄,没资格当!还是让堂哥陈广仁当吧。”
他又不傻,陈学义是失踪了,又不是死了。
万一他刚当上会长没几天,陈学义杀回来了,可怎么办?
一想起陈学义那杀伐果决的手段,他一点与之争锋的念头都没有。
第二继承人陈广仁也不想接手这个烫手山芋,同样坚决推辞。
“废物!废物!”
老族长气的连忙将茶碗砸向两人。
等他气稍微顺了,才无奈的环视众人道:“既然这两个废物不想当,那有没有人毛遂自荐?”
众人纷纷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浑身都写满了抗拒。
老族长没想到,曾经人人渴求的位子,如今倒成了唯恐避之不及的火坑。
他将拐杖狠狠的戳在地上,怒声道:
“难道我陈氏子弟中,就没有一个愿意承担大任的人?”
这时,在一群低着的脑袋中,唯有陈广利神情坚定刚毅,坦然的迎上了老族长期盼的目光。
老族长眼前不由的一亮,脱口而出道:
“广利,你愿意做这个会长吗?”
众位鸵鸟闻言,不由纷纷抬起头,愕然的看向了陈广利。
不等陈广利答话,便有人跳出来反对道:
“叔爷爷您不知道,陈广利因办事不利,已经被会长贬职做马夫了。他现在没资格角逐会长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