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顾深领着西班牙代表团游园。
她一个小姑娘又跛着脚,老外们见了都十分照顾。于是顾深悠闲坦然地坐在电瓶车上,一边欣赏着园中美景,一边挨个品尝了老外摘回来的李子、葡萄等水果。
顾深有个毛病,说好听点是健忘,说难听点就是不长记性。
她优哉游哉的地玩了一下午,把上午那些尴尬啊、羞愧啊,全都忘到了脑后,甚至差点忘了跟赵瑾航的约定。
塞了一肚子水果的她,打了个嗝,终于想起了晚上还有饭局。
赵瑾航的电话不通,她依稀记得赵瑾航说车子停在大门口附近,于是决定到大门口等。
电瓶车把顾深送到了酒店大门口,公司统一安排的回城大巴正要发车,顾深为了避免尴尬,等大巴车消失在视线才走出来。
安静的酒店门口只有喷水池的流水潺潺。
有种人走茶凉的感觉。
可是顾深一点儿不苍凉,反倒兴致勃勃坐在喷水池边,撩着池水,看蜻蜓飞舞,满心期待地等待她的朋友。
她想和赵瑾航一起庆祝,他们实现了一月之约,不仅进入翻译部,而且成为了一名正式员工。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太阳又偏西了一点,赵瑾航始终没有出现。
顾深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赵瑾航电话还是没人接,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如果她找人去打听,会不会相当于出卖了赵瑾航?
可是万一他真的出事了呢?
顾深纠结着,想去赵瑾航车旁看看。
刚走到一半,就看见种满绿植的小路那头出现了路娆的身影。
顾深急忙躲进一颗芭蕉树后,还拽了一根芭蕉叶挡住自己。
“赵瑾航,请你自重。”
是路娆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气。
顾深张大了嘴巴。
自重?
难道赵谨航对她动手动脚了?
这庞大的信息量还没来得及消化,就听见赵瑾航讥讽的声音响起。
“你死心吧,艾亦沉根本不喜欢你。”
顾深瞪大了眼睛。
这信息量……也忒大了!
“我跟艾亦沉的事情不用你管。”路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就停在离她不足三米处。
顾深:“……”
她虽然觉得听人墙角不道德,但现在蹦出去,似乎更不道义。
想到这,顾深又往墙角里边儿挪了挪。因为脚肿蹲不住,她干脆坐在地上,用芭蕉叶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你现在这样死缠烂打不嫌丢人吗?”赵瑾航质问。
“死缠烂打,”路娆一声冷笑,“你不也是吗?你觉得丢人了吗?”
“我是男人,我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路娆高声道,“我爱了那个人五年,我最好的青春,最好的容颜,都给了他,我不能放弃。”
“可他从不考虑你的感受!他明明知道你喜欢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抱走顾深,就是当面打你的脸。你不疼吗?还不死心吗?!”
“死心?你第一天认识我吗?在我路娆这里就没有死心二字。只要他一天没结婚,我就一天不会放弃。不对,就算他结婚了,我也会等。”
路娆说完高跟鞋声响起,似乎要走。
“赵瑾航,请你放手。”
“你是不是又要去找艾亦沉?我不会放手的。”
“你……”
芭蕉叶浓密宽大,把外面两人腰部以上的部分遮挡得严严实实。
从芭蕉叶的缝隙里看过去,只能看见两个人拉拉扯扯,高跟鞋与帆布鞋的距离一会儿远,一会进,好像棋盘上的一场厮杀。
几个回合后,只听见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啪!”
然后,厮杀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