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虚空泛起涟漪。

夜明宇从涟漪中穿过，仿佛踏足在空无一人的星空古路之上，回到了苍蓝帝国。

构建固定传送法阵需要的技术含量很高，在调整降落参数的时候，夜明宇采用的方法难以避免地带有系统误差。

结果回到主位面时，他的身影出现在了帝国大厦的顶端。

从这座五百三十二层的建筑顶端俯视，脚下的一切都被缩小。

高处的风带着湿漉漉的盛夏掠过耳畔。

夜明宇抬起头，看到头顶上空的午后烈阳，刺目的阳光像闪光弹一样冲进瞳孔，他才意识到夏天竟然没有结束。

这次天启教国的旅程，真是短暂得出乎意料。

他靠近到顶层的沿崖旁边，这里没有围栏。

毕竟帝国大厦的电梯只通到四百层，根本不会有人闲得蛋疼跑去最顶端体验“会当凌绝顶”的快感，围栏属于不必要的防护措施。

但既然没有围栏，或许便意味着可以通过。

夜明宇盯着脚下，好像站在悬崖上看下方云雾升腾，忽然间他跳了下去，身形隐没在云雾中，帝国大厦的楼顶空空如也。

人类不会被五百层的高度摔死......至少夜明宇不会。

而且周围也没有禁止通行的标志。

施加了隐身术后，他也能确保自己不被闲杂人等发现。

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直直地坠落。

由于施加了缓速法术，这场坠落持续了十分钟。

穿过缥缈的云层，落进呼啸的狂风。

期间夜明宇隔着玻璃幕墙看到大厦里面的办公室，第三百层的位置有人喝咖啡，二百五十八层东南角落有人偷偷打游戏。

他默默地等待着。

漂浮术与缓速BUFF叠加在身上，一个接一个，就像乒乓球正手击球的练习一样富有频率。

直到脚底终于有了触地的实感，他环顾四周，知道自己确实回来了。

继续维持隐身术的状态。

夜明宇就近找了一个幽暗的巷口，在巷口深处解除法术，再次从巷口里出来，拦住一辆出租车。

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座上，他系上安全带：

“沧合区，十八号街。”

“好嘞。”

夜明宇开始翻着手机。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忘掉了耶耶子。

在线上给她留言说明了去向，但许久都没有得到答复，想来那家伙应该是沉迷于游戏厅无法自拔。

这样想着，脑海中就浮现出耶耶子顶着黑眼圈的样子。

真是富有喜感。

原谅我不厚道地笑了。

出租车驶过闹市区，如今仍旧可以看到恶魔们零星的身影，上个月那场由夜明宇引发的风暴仍旧未曾平息，他看向车窗，确认了自己完美的伪装。

第九位阶以下，应该都看不出来。

“终于回来了。”

待在天启教国的那段时间里，夜明宇心中总有种莫名的情感，像一个人行走在灰色的雾气中，薄雾将他包围，无论他怎么挥手，都无法驱散这种雾气。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种感觉其实就是寂寞吧。

北瑶枫叶，圣女......

不知最近过得如何？

出租车的收音机里，忽然传出了前方堵车的提醒，司机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一手把握着方向盘，同时望过来：

“前面堵车了，先生有没有什么急事？”

“没有很急的事，但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疏通。”

“可以绕路，”司机说，“我们可以在前面下去，然后上另一条高速。”

司机指了指车窗外的上方。

盘旋的高架路像过山车一样刺入云霄，夜明宇点了点头。

“前面转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