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烟走后,慕容瑾又坐着喝了半盏茶,看烛火都染了大半,才换衣洗漱躺在了床上。
沈念还没有回来。
她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心中略略有些烦躁。
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折腾的累了才渐渐睡着。
夜半的时候,她是被一阵血腥味给惊醒的。
转过身就看到沈念不知何时回来的,这会儿已经十分老实的趴在她身侧,微微蜷缩的身体,时不时皱起的眉头,让慕容瑾有些拧眉。
沈念这是怎么了?
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又十分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她用力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沈念的背上。
他受伤了?
“沈念?沈念?”
慕容瑾伸手轻轻的戳了沈念几下,小心翼翼的喊了两声。
奈何身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更加不安的要紧了嘴唇。
不知怎的,慕容瑾觉得心口有些疼,总感觉这样的场面她曾经在哪里见过一样。
见他睡得实在是沉,慕容瑾轻手轻脚的将他的扒光,目光落在他裸露的后背时,被那数道纵横交错的鞭痕给刺痛了眼。
伤口上的血色已经十分淡了,想来是不知道冲了多少遍的凉水。
她很想将他摇醒,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这一天去做了什么,为什么回来是一身鞭痕?
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他冲淡了伤口上的血,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吧。
说到底他们只是假夫妻。
心情有些恹恹的,重新替他把衣服穿好,慕容瑾不知道是在同自己生气,还是在对沈念不满,总之心烦意乱了许久才睡着。
她一夜,她做了个梦。
梦到一个大雨交加的夜里,她被困山谷,救了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
翌日,没怎么睡好的慕容瑾懒懒的在床上赖了一个多时辰,才不情不愿的喊人进来服侍。
彼时,沈念已经起身拾掇好,下厨做饭去了。
“你醒了?饭正好温着,你起来洗把脸就可以吃了。”
进来的不是绿红,而是沈念。
他十分温润的笑着,仿佛同昨天那个蜷缩不安的人不是同一个一样。
慕容瑾正迷瞪着双眼坐在床上,看上去有些呆呆的。
等她回过神来时候,沈念已经拿了一件藕粉色的立领对襟长衫走到了床前。
慕容瑾有些懵懵的,就见沈念骨节分明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你做什么!”
她大惊出声,下意识的将被子捂在胸前。
“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听你喊人……”沈念缩回了手,晶亮的眸子有些蒙了灰。
“你放在那就好了,我自己来。”
慕容瑾的瞌睡虫一下被吓跑,这会儿心情有些不大爽快,说话的语气也就不怎么好:“你还不转过身去!”
沈念依言转身。
慕容瑾见他这般听话,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加气鼓鼓了。
屋子里一时静谧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慕容瑾才将心头的疑惑问出来:“昨个儿一天没见你人,你干嘛去了?”
沈念指尖一颤,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温声道:“没做什么,就是去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