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此时的声音,竟然同往日里完全不同。
她走上前将手伸进棺木里,捏着安国公的脸。
冰凉的触感,让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我同她也是一样的,可不管怎么瞧着,你都是同她更像一些,同我反倒没有多少相似。”
她自言自语道:“你也莫要怪我这些年对你不好,实在是每每瞧见你这张脸,我就总觉得她还在似得。”
“我是真的怕啊!”她用力的掐了掐,指甲都抠进了安国公脸上的肉里:“那种深入骨髓的畏惧,你知道我用了多久才克服掉么?”
“呵呵,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啊,可我却只能活在她的阴影里,你知道我有多恨么?”
像是积压了许多年的怨气在一瞬间释放了,老夫人毫无顾忌的说起藏在心里的事,丝毫没有注意到棺材里的变化。
她松开手,离开了棺材旁,走到桌案前,捡起三根清香,放在烛火上慢慢的烤着。
“不过好在,上天终究还是垂怜我的,到底还是让我赢过了她,连她的儿子,最终也还是输给了我的儿子。”
她得意的疯狂大笑起来:“我本以为,林千娇同你一起进了劲松院,却始终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是那茶出了什么问题。”
“哈哈,真是没想到啊,林千娇想要做的事没有成,倒是意外的成全了我,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会选时机去死呢?”
老夫人将燃了大半的香插好,心情十分愉悦的说着:“我原本以为,老二不成了,慕容瑾又步步紧追的查的紧,那些事儿怕是很快就要藏不住了。
没想到你却在这个时候毒发身亡早知道,我还那么急着杀了阮汀兰做什么呢。”
她眉眼间浮现浓浓的惋惜,倒好像真的十分稀罕阮汀兰一般。
躲在房顶上偷听的慕容瑾显然没有想到,她本来只是趁机下个套,瞧瞧林千娇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
可没想到林千娇这条鱼没有钻进了,倒是把老夫人这条大鱼给套了出来。
谁能想到在安国公府作威作福,搅和的家宅不宁,毫不在乎抹黑打压她们大房的老夫人,竟然是个冒牌货!
这时躺在棺材里的安国公,觉得身上渐渐有了知觉,他捏了捏拳,确定可以自由活动之后,终是忍不住暴喝出声:“你好狠毒的心肠!”
老夫人怎么都没有想到,刚刚她亲自确认过没了气息,甚至身子都已经冰凉发僵的人,这会儿居然又活了过来!
“你,你怎么会……”
安国公从棺材中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在了地上,随后大步上前,捏住了老夫人的脖子:“我娘在哪里?星澜又在哪里?你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跑来我安国公府鸠占鹊巢!”
老夫人被剥夺了呼吸,脸色十分不好,却没有同之前在鹤安堂时,被迫受制于人。
她抬脚踢上安国公的腰侧,用了十分大的力气,手指也毫不留情的朝他双眼挖去。
安国公被迫松开了老夫人,连连退后避开她的攻击。
这样一来却也给了老夫人逃离的机会。
守在外面的周妈妈,这会儿也是听见了屋里的动静,从外面冲了进来:“阿宁,你没事吧。”
见到安国公活生生的站在那里,周妈妈也知道她们这一次是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