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来的突然,走的也快,说是来探望慕容瑾,结果连个衣服角都没瞅到就走了,让人捉摸不透。
沈念和沈安北父子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但是他们无所谓,旁的人却不行啊。
就比如说此时,已经在安国公府守了多时,手中捧着一卷明黄的苏青。
他远远的瞧着,皇上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那他手中这道放了三天的圣旨,到底还要不要宣啊。
与此同时,安西将军府里。
安西将军这会儿也正抓耳挠腮的,愁的不行。
那天他进宫跟永昌帝磨了很久,终于磨来了一道圣旨。
他都眼见着苏青捧着圣旨出宫了,可这一连三天过去了,安国公府那边也没传出来什么动静。
他有些急了。
心道这慕容瑾莫不是已经胆大包天到,敢抗旨不尊了?
可要真是这样,永昌帝能不发脾气?
但宫里也安静的很。
他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想问问情况,又不知道该向哪边开口好。
正愁着呢,身边的小厮就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大声道:“老爷,不,不好了,少爷在祠堂晕倒了!”
安西将军一听,赶忙就往外跑:“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请大夫?这小子的倔劲也不知道随了谁。”
李绕打从那天回来,就没有出过祠堂。
饭也不吃,水也不喝。
整整三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安西将军自是心疼的不得了,可是苦口婆心的劝了又劝,这小子就是不听。
死倔。
“大夫,我儿如何了?”
安西将军跑到李绕院子的时候,正好赶上大夫把完脉,他急不可耐的问。
“令公子只是太久没有进食,并不打紧,不过……”说着他犹疑了几分,像是在斟酌用词。
安西将军哪里有那个耐心等着他,催促着问:“不过个啥,你倒是说啊!”
“不过令公子似是心郁成疾,若是长此以往,怕是……”
大夫还没有说完,安西将军就冲到了李绕的床前,啪叽的往床边一坐,声音洪亮的吼道:“臭小子,你要是在作妖,我就进宫让皇上罢免了慕容瑾……”
话音还没落下,李绕就半睁着眼,虚弱的吼道:“你…敢…”
“你要是在寻死觅活的,你看我敢不敢?”
安西将军哼了一声:“我告诉你,你要是在躺尸下去,指不定慕容瑾就要在天道书院结课了,眼下可是要到七月了,书院会放假一个多月……”
“你什么意思?”李绕不明所以,眼睛也睁大了一些。
“皇上已经下旨,由慕容瑾执掌天道书院院长一职,同时给天班的学生代课……”安西将军的声音有点飘。
这道圣旨虽然他是看着送出去了,可至今还没有宣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但是眼下为了儿子,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怎,怎么会……”李绕整个人都有些激动,随后又怨怼起安西将军来:“你怎么也不早些告诉我……咳咳……”
情绪太激动,被口水呛住了。
“你寻死觅活的,我瞧着生气,就没跟你说,想着等你错过了机会,到时候捶胸顿足的悔恨终生,也是个教训。”
安西将军扯起谎来,毫不脸红还理直气壮。
“谁寻死觅活了?”李绕咳得整张脸都有些红了,同他苍白干裂的唇十分不搭。
“你没寻死觅活,你不吃不喝的在祠堂一跪就是三日……”
安西将军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指了指大夫:“大夫,麻烦你再给看看他这腿,有没有废。”
大夫低垂着头,抬手擦了擦汗,连声应是。
果然这权贵之家的病就是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