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名叫苟笋薄,是个考了十几年童生试都没过的落魄书生。
除了面皮白嫩,唇红齿白,没有丝毫可取之处,而且还胆小怕事的很。
家中有个老娘,靠给人做针线活、浆洗衣裳赚钱养活他。
偏生他又是个花钱大手大脚,还总喜欢在同窗面前打肿脸充胖子摆阔的。
王熙妍之所以会找个上他,是因为这个苟笋薄长了一张讨巧的嘴,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明明兜里经常揣不了几个铜板,却愣是能哄得花楼的一些小娘子,拿他当作富贵的公子哥。
而苟笋薄也的确不负她所望,只同北定伯夫人见了两三次面,就到了干柴烈火,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地步。
北定伯夫人以为是遇见了真爱,对苟笋薄差不多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手里的银钱更是毫不心疼的送给他挥霍。
等苟笋薄将北定伯夫人的嫁妆骗的差不多了,王熙妍就安排了一个花楼的小娘子,上门去闹事。
这个人是早在苟笋薄被指派去接近北定伯夫人的时候,就已经备下的。
王熙妍以苟笋薄的名义,给花楼的小娘子赎了身,然后借用二皇子的关系,给他们两个弄了一张由官府认证的婚书。
就这样,花楼小娘子以苟笋薄正室的身份,上门去找北定伯夫人,说她不知廉耻勾引有夫之妇!
北定伯夫人哪里会受这个气?
当即就让人将花楼小娘子给打了个半死。
就在围观群众怕惹祸上身,准备散去的时候,苟笋薄却突然跑了出来,抱着花楼小娘子哭的伤心,并怒骂北定伯夫人:“你个烂了心肝的婆娘,怎么这般心狠无信?你明明答应了我说,只要我愿意委身于你,就不会伤害我的家人,可我都已经委曲求全了,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
苟笋薄的一波反咬,让北定伯夫人直接懵了,她不敢置信道:“苟,苟郎,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心肠恶毒,丧尽天良,是迟早要被天打雷劈的!”苟笋薄站起身来,像是积压了许久的怨气,恶狠狠地看着北定伯夫人。
那个恨不得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血的模样,就已经让围观群众对这个瓜的保熟度相信了几分。
北定伯夫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苟笋薄,怎么都没想到,刚刚还同她卿卿我我的人,会这么快就翻脸无情。
北定伯夫人还来不及辩解什么,花楼小娘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不瞑目的咽气了。
北定伯夫人成了杀人凶手,连个辩解申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判了斩刑。
而她那些被苟笋薄哄骗去的嫁妆,则几乎全都进了王熙妍的腰包。
镇南侯府虽然对北定伯夫人多有不待见,尤其是在知道她才和离,就同一个小白脸不清不楚之后,更是不待见。
但北定伯夫人出了事,牵扯到了人命官司,他们也并没有坐视不理,而是尽最大的能力去调查……
结果,王熙妍的这一套算计还没查清楚,就得知北定伯夫人根本不是镇南侯府老夫人的亲生女儿!不是什么嫡女,而是姨娘米氏所生,私下掉包的!
她同阮汀兰才是一母同胞!
镇南侯老夫人生的那个孩子,被米氏送给了一个农户喂养,后来那家人为了给儿子凑钱娶媳妇,将那个孩子卖给了人牙子。
等镇南侯府的人找到那个人牙子,那孩子早就已经不知被卖到何处,甚至都不知死活!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镇南侯府查到了王熙妍的算计,也根本就不会救北定伯夫人了。
但这件事,镇南侯府也并没有宣扬出去,毕竟这消息得来的诡异,说不定就是暗地里算计北定伯夫人的幕后黑手,担心事情会有什么不顺利,所以要借他们的手做刀子。
以至于米氏,现在都还不知道,当年做的事情已经败露。
反正,自打阮汀兰嫁到安国公府做妾室,米氏同她所生的庶子,就已经被分出镇南侯府了。
两府的人向来没有什么和睦。
王熙妍对自己做下的这一切丝毫没有负罪感,甚至还觉得,她作为一个穿越过来做女主的人,做什么都是应当被原谅的,是理所应当的!
以至于她现在明明都快要成为阶下囚了,却还是始终端着架子。
她觉得,作为被选中穿越的人,即便眼下有了困境,也一定会峰回路转的。
“表姐你大概永远也理解不了,成为天道亲闺女的那种感觉。”
王熙妍得意的笑着说:“你以为让人抓了二皇子,将安县别院的事情捅到皇上面前,让天下百姓知道四年前的瘟疫是一场人祸,就能动摇我女主的地位么?”
“你痴心妄想!我告诉你,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是有天道眷顾的,是天道选定的这个时代里的女主,我是不可能输的!”
慕容瑾闻言,眉头一皱,目光上下打量其王熙妍来。
这姑娘该不会是遭了刺激,一时接受不了现实,疯魔了吧……
这怎么就开始说起胡话了呢?
“我今日来,不是关心你同二皇子的事,有多少牵扯,会不会跟着倒霉遭殃的。”
慕容瑾面无表情道:“我只是想知道,二皇子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南越?”
先前他对废宅里的领头人,说的正是南越语。
王熙妍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慕容瑾:“表姐脑子是不是坏了?你问我二皇子背后的人?”
慕容瑾抿着唇,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