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用周运明送来的好酒好肉,借花献佛的款待了他们一阵。.席间,薛绍和郭元振等人极是豪迈的展现了一下他们这些达官显贵在京城久经沙场练出的“海量”,一杯接一杯,喝酒比喝水还猛。
周运明和邓载化开始还很谨慎很小心,就怕酒后失言因此不敢敞开了喝。但是给京城来的钦差陪酒由不得他们不尽力,再加上经过一番观察之后他们认定薛绍等人只是纨绔脓包,因此也就慢慢的放松了谨惕,开始舍命陪君子了。
在薛绍等人的轮番夹攻之下,周运明和邓载化很就就醉得东倒西歪,说话也大着舌头了。
薛绍开始套他们的话,“周刺史,白铁余在绥州闹得凶是不凶,手下有了多少人马?”
“白匪以城平县为据点,已经攻拔了绥州的两个县。三县人马约有近两万之数了。”周运明没了防备,大着舌头说道,“不过薛少帅放心,他们是不会来打延州的。”
“为什么呢?”薛绍貌似不经意的问道。
旁边的邓载化略一醒神,连忙给周运明递眼色。周运明仿佛也是醒了神,呵呵的干笑搪塞起来,“绥州与延州之间隔了一座千年老山。这大山延绵一两百里,大树遮天杂草丛生常年云雾缭绕,其中道路役崎岖难行再加上猛兽豺狼极多,寻常之人根本不敢迈进去。因此它有了一个恶名,名唤‘鬼头山’,意思是走进了这座大山就像是有鬼压在了头顶,随时可能被勾去了魂魄丢了性命。那样的山间小路,军队是难以挺进的。如果白匪胆敢来犯,我们只要在鬼头山前扼险而守,就能让白铁余的叛军寸步难进。”
“那我就放心了,哈哈哈!――来,干杯!”薛绍一边大笑,一边心里想道这个周运明肯定是在骗我,世上哪有仅凭一座山就能当作天险来防住敌人的?山是死的人是活的,别说是这不知名的鬼头山,九州大地上的三山五岳也从来没有起到过“屏障御敌”的作用。我估计他跟我说这样的话是想让我麻痹大意,然后趁我不备给我来个瓮中捉鳖,将我拿下献给白铁余去……行,我便将计就计!
“有下官和邓果毅镇守城池,薛少帅大可放心!”周运明不失时机的开始表忠心、献功劳,他道:“延昌是个破蔽小县,房屋残漏物资奇缺,城池的防御能力也十分低下。下官唯恐薛少帅与千骑的将士们在这里受了苦,或是万一有贼寇来犯会惊扰了少帅大驾。少帅若不嫌弃,大可以将部队迁到州城延安去驻扎。那里兵多粮广民丰物阜,一定不会让少帅失望的!”
薛绍不禁笑了,果然是酒一喝高,就马上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这时郭元振醉醺醺的插了一句嘴,“邓果毅,延安城里姑娘多吗?我们这些兄弟在长安可是全都风流惯了,一路走来延州已经做了十几天和尚,哪能继续憋得下去?”
“有、有!多得很!”邓载化连忙说道,“郭将军来了是贵客,邓某必当竭尽所能,以尽地主之谊!”
“嘿嘿!”郭元振笑得极其**,一个劲的给薛绍递眼色。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薛绍还给他一句官腔十足的喝斥和一个暗含鄙夷的眼神,心里知道这家伙虽是在演戏,但也有一半的真话。若非如此,还真的难以骗过眼前二人。他们可都不傻,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
“少帅恕罪,属下喝多,失言了!”郭元振连忙起身,抱拳请罪。
“给我出去!”薛绍顺坡下炉,使了一下官威。
郭元振悻悻的退了出去,邓果毅也马上找了个借口离席,快步去追郭元振了。
薛绍心里暗笑,我给你们机会让你们这些臭味相投的家伙打成一片。非如此,不能让你们完全的放松谨惕!
二将出去后,薛绍正了正脸色,说道:“周刺史,本帅是奉了皇命前来讨伐逆匪的。千骑也绝对不像是郭元振说的那样,每日风流快活。”
“是,是,下官知道。”周运明一个劲的点头哈腰。
“既然是奉命出征,就该把队伍拉到迎敌的最前线。”薛绍一本正经的道,“延安是延州的州城,又毗邻绥州离白匪最近。本帅决定后天就把队伍进驻延州,你赶紧回去准备一下!”
“是,下官领命!”周运明赶紧应诺,心花怒放――这可真是大鱼进了网兜了!
“延州现在,共有多少兵马?”薛绍再又问道。
至此,周运明已是心中狂喜全然没了防备,连忙答道:“延州军府设在延川县,原有四个团的兵力,共计八百人。白匪叛乱之后下官紧急征召兵勇,扩充至两千人。如今全部屯守在延安县中。”
“才两千人?白匪可是有三个县的地盘、近两万人马!”薛绍顿时变了脸色,迟疑道,“那我还是……等王方翼的主力来了,再考虑进驻延安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