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棋路,较以往大有改变。”博弈之中,玄云子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薛绍一笑,“有么?我不觉得。”
“这些改变发生在潜移默化之中,公子自己或许难以查觉。”玄云子说道,“但是时隔数月贫道再与公子博弈,深有此感!”
薛绍不置可否的微笑点头,“但我还是你的手下败将。”
“在棋艺而言,公子确不如我。”玄云子微然一笑,说道,“但在棋道而论,我远逊于公子。”
“有区别吗?”薛绍笑而问道。
“大有区别。”玄云子说道,“棋道者,‘艺品理规礼’五者兼备。棋艺,只是其中之一,熟能生巧而已。棋品者,乃人品之化境延伸于棋。棋艺棋品乃是对局争胜之战略与战术,其变化因人而异。公子在对局之中时常败给贫道,只因戎马倥偬公务繁忙,平常对局不多棋艺生疏所致。但是公子对大局的把握与掌控早已超胜于贫道,因此棋品胜出。棋理与棋规则是棋艺万变不离其宗之根本,公子的棋路富于变法,正合棋理之奥妙――穷则禁,禁则变,变则通,通则终。再者公子行棋布局大气磊落不拘一格,从不拘于一时之优劣,不泥于一局之成败。此等胆魄与‘胸’襟,非大手比不可为。由此综合而论,公子于棋道之修为,其实远胜于贫道。”
薛绍呵呵直笑,“圣英果然兰心慧质,就连马屁都能拍得这么风雅高明,让人满心舒坦。”
“贫道据实而论。”玄云子也笑。
“明明是我输得一败涂地了,却还能从你这个高手那里,收获一片赞美之声。”薛绍笑道,“没错,这就是智慧!”
一局落定,玄云子开始收捡棋盘。
毫无例外的,薛绍仍是输了。玄云子从不放水,这一点和薛楚‘玉’很像。薛绍开始有那么一点欣赏玄云子了,不仅仅是因为她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和超凡的智慧与洒脱,还因为她的真实与坦率。
“话说回来,公子已经在敝观偷闲了三日,你就真的不怕那些闲言碎语?”玄云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