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笑了,“怎么说?”
“少帅,你见过遛狗遛鸟,见过遛大将军的吗?”程伯献今天吐苦水真是吐上瘾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这一路上来的遭遇,全对薛绍说了。
薛绍听着时时发笑,听完了却也感觉到一阵头大,“这位真不是一个省心的主。我得尽快把她弄回去――尚贤,这件事情还得是你帮我!”
“除非她自己答应回去,否则我帮不了你!”程伯献马上站了起来,说得斩钉截铁。
薛绍苦笑,“不行,你必须帮我。”
“怎么帮?难不成我还能把她给绑回去?”程伯献急了,看那表情都像是要翻脸了,“你们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却叫我夹在中间做恶人?――我不干!”
薛绍苦笑不迭,笑完了又直挠头,“千军万马我都治得了,偏却拿她没辄!――尚贤,你说我是不是死了算了?”
程伯献眨了眨眼睛,“你怎么会拿她没辄呢?――夫是天妻是地,你发了话,她就得听!”
“有本事,你把这道理也对她去说一说?”薛绍斜视着他,冷笑,“她若是听了你的,我给你做孙子!”
程伯献愣了一愣,“算了,我宁愿现在去追着李多祚的冷屁股,跑到战场上去送一把死!”
薛绍犯愁了,呆坐了半晌没吭声。
程伯献有点兴灾乐祸的意思,凑到薛绍身边小声道:“她正带着人在医棚里救助伤员,忙得不亦乐乎还浑身是血的。要我说,你好歹该去看她一眼。”
薛绍直轮眼珠子,有点底气不足的样子,“等我想好了怎么对付她,再去看她。”
“对付?”程伯献做惊悚状,“你俩到底是夫妻,还是仇敌啊?”
“都不是!”薛绍恨得咬了咬牙,“是冤孽!”
此时,贺兰山。
咄悉匐几乎是趴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的颠簸前行。在马背上长大的他从来都没有觉得,原来骑马是这么累的一件事情。现在,他既想把这匹该死的马给宰了,又希望它能跑得更快一点,能够尽快抵达灵州。
但是,让一匹跑了三天三夜基本上没怎么休息的马,驮着一个人走在崎岖不平的贺兰山山道之上,它没有折断蹄子摔翻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能指望它更多呢?
“水……拿水来!”喉咙里干得快要冒烟了,咄悉匐喃喃的叫唤。
“叶护,没水了。”侍从答话。
“去找啊!”咄悉匐大叫道,“这么多人,还找不来一口水吗?”
“叶护……”侍从小心翼翼的道,“这条山道死了太多的人,有的埋了有的烧了,有的一直都没人来收尸。所有的水都不能喝,不然会得瘟疫的!”
咄悉匐恍然醒神坐直了身体,四下观望了一阵,说道:“这里就是我们伏击朔方军的山道?”
“对。”侍从答道,“乙李啜首领在这里杀了成千上万的唐军。我们取得了一场大胜!”
听到这话咄悉匐非但没有感觉到半点的自豪,反而有点不寒而栗之感。他大力拍马,“走、走快一点!离开这地方,早点去灵州!”
“你们哪里也去不了!!”
突然平空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怒吼,然后山崖之上冒出无数的身影。他们摇起了唐军的军旗大声怒吼,他们拉满了弓弦浑身浸淫着一股几乎内眼可见的杀气。而就在咄悉匐的对面,一尊宛如铁塔般雄壮的男人骑着一匹异常高大的油亮大黑马,提着一根丈许来长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大狼牙棒,挡在了路口的正中央。
在他身后,慢慢散开了一队人马。他们每人手里提着一把制式奇特的半月大弯刀,穿黑甲,披黑披风,黑巾蒙面。
“牛奔!……拓羯骑兵!”咄悉匐第一眼就将他们认出来了,因为他从“奸细”郭元振的嘴里,打听到了不少类似的消息。
“阿里提尔!”牛奔沉声道,“我那婆娘带着你们每次打仗之前,说一句什么来着?”
跟在牛奔身边的阿里提尔骑马上前一步,用粟特语说道:“首领,她说的是――英魂在上。”
“英魂在上!”牛奔吼出的却是汉语,他平平的举起巨大的狼牙棒指向咄悉匐一群人,怒吼道:“我的袍泽弟兄们,牛奔,现在就替你们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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