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可以，却不能磨的太过。

过刚易折，过柔易弯，浪荡不是好事，然而却必须有一些冒险精神。

谢乘年就是这样的人。

去隔壁柴房捡了些柴火，两名刺客之间在黑暗中交流着眼神，都表现出了对这位从未露面的楼主深深的忌惮。

沉默地拾起几根干燥的木柴，瘦刺客看着站在门口等待自己胖刺客，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低声道：

“楼主有些年轻。”

胖刺客点点头：“楼主很年轻。”

叹了口气，那瘦刺客再度低语：“他学的竟是内家功夫。”

“他只学内家功夫。”

“我们两人联手，能对付他吗？”

“白日做梦。”

“勉强逃脱？”

“死无全尸。”

“曹公那边……怎么说？”

闻言，胖刺客接过对方手中的几根木柴，转身往院落里走去，同样的，他的声音也几乎低的让那瘦刺客皱起了眉头：

“曹公的意思……他同意了天机楼的合作，但，长生诀的归属权必须有朝廷的一份子。”

瘦刺客和那胖刺客几乎是同样的反应，皱了皱眉，毫不掩饰表情里的厌恶与诧异：“他这是打算黑吃黑？”

“不清楚。”

微微摇头，那胖刺客此刻脸上仍旧是没有任何放松的表情，冷峻道：“但有一点记住，别乱说话，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没人会知道我们做了什么……言多必有失。”

微微点头，瘦刺客不再说什么，只是抱着一些干柴埋头往前走。

话至此处，两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谈，此时他们已经从柴房走回了院落中央，这个距离已经进入了宗师高手的感知范围，这个范围内，即便是一只渺小的蚊蝇，对方也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须知，此处说的“宗师”当然不是武侠话本或修仙小说里的境界，这个词只是一个大概的范围。

而所谓宗师，也就是武功境界能够开宗立派的人物，比如当今的赵念慈、陈滦峰、欧阳灼，年轻一辈的虞镇华、陈星常，当年的无常剑周止，都被列入了这个行列当中。

而还有一批人，也就是玩家……

他们之中，一半能够达到这个能力之上，而另一半则不能。

这种刺客就连作为后一半的简易都能一挑八，也不奇怪为什么他们会对这位隐隐显露实力的楼主如此忌惮了。

回到二楼靠窗的房间，两人点起火，又默默地往火盆里添柴。

彼时，谢乘年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份泛黄的卷宗上。

一胖一瘦两名刺客低头不语，却都心知肚明对方真实的目的。

并非真的需要这盆火，只不过需要一个理由支开他们罢了。

夏日里，即使是雨夜，也不可能冷到生火的程度……

他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一些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