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当贺小安起床推开门的时候,约突邻泽善正坐在门外的凳子上睡觉,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虽然门外的人裹着厚厚的棉衣,可是棉衣上的冰霜清晰可见。
这刺骨的好冷,让贺小安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醒了”约突邻泽善站起身,望着贺小安有些憔悴的脸,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你晚上会害怕,就替你守夜了。”泽善的嘴唇有些发紫,夜晚室外的温度让这个原本身体硬朗的部落首领都有些扛不住。
“你这是何苦呢?”
贺小安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和歉意。自己昨夜已经将话说得那么绝,可泽善还是默默的守护着自己。
“你放心吧,以后在瀚海草原上,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你不必再如此担惊受怕了。”泽善说完,朝贺小安深深的看了一眼。搓着手背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以前贺小安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今天却意外的发现从刚认识他到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经历着改变,唯有他看着贺小安的眼神,永远充满着野性的炙热光芒。即使在阴山的密林,自己快要冻死的时候,那团火从未从她身上离开。
一个人的执着久了,就会变成执念。可就如同贺小安的坚持一样,那么遥不可及。许多的感情,因为从未得到,所以永远圣洁。许多的人,因为从未拥有,所以才会难以忘怀。
心中的白月光,就永远都不会蒙上世俗的尘埃。
后来贺小安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感情分为很多种,就像里娜对长孙翰的痴恋,就像阿骆对于魏焘的奉献……有的其实无关于爱情,不过是人性的光芒刚好照亮了黑暗里的你,你便将他当做太阳。靠近他温暖着自己。
“我做了牛肉面,刚刚起锅,还是热乎乎的,吃着暖胃。”贺小安第一次站在约突邻泽善的房门口,语气平和的说道。
约突邻泽善一时判读不了贺小安的真实意思,是叫自己去吃面呢,还是只是单告诉自己这样一件事情。他正在犹豫不决之间,贺小安已经扭头回去了。最后一番思想挣扎,他硬着头皮来到贺小安的门前。
贺小安正在低着头吃面,桌上还放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约突邻泽善突然笑了,他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藏不住眼里的兴奋。至于昨夜贺小安对他说的那些令他丧气的话,他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
面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和着牛肉的韧劲咀嚼,最后连带着面汤一起喝掉,暖进胃里,是抵御严寒的最佳食物。吃到冻僵的四肢都暖和了,约突邻泽善才放下碗开始聊天。
“昨晚我们去了燕国的边境”泽善抬眼望了贺小安的反应,接着继续说道“边境哨所的防卫果然很严,看来是没办法正面进去了。”
贺小安起身将桌上的碗收起来,拿去放进屋外的池水里,水池结了冰,没办法洗碗,她又转身回到屋里的火炉旁开始用汤锅开始烧开水。
“不过,我们昨天也顺便去了一趟瀚海边,去看了那里的情形,海边只有一道防御墙和几名值守的侍卫。”泽善说道这里的时候,贺小安终于放下手里的活,望了一眼泽善,泽善受到了鼓舞,他的眉毛跳动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下去“我们找到了新的去往燕国的办法,我们可以走水路,从瀚海出发顺着水路下去,然后再想办法靠岸。”
“水路?”贺小安皱着眉头,“那你们先得有船,还有你们一直在草原上生活,大部分人都不善水性,更别谈说驾船了,这可是比骑马更难的。”
贺小安考虑的自然比别人要多一些,当然这些问题泽善也是首当其冲在考虑的事情。
“至于船嘛,我们昨晚去燕国海边寻来了两条渔船,虽然船不大,但是一条船也能载十多个人,也能有不少人去到燕国。水性可以练习,就像骑马一样,以后开春我就让他们都去海上练习。这也是必须掌握的一项技艺。”
“你们去抢劫了渔船?”贺小安还是从泽善隐晦的描述里得出了直观的结论,气得她吹了一口气,吹动脸上散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