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诧异间,黑衣剑客视若无人的走进了房里。
贺小安此刻也不敢大声呼叫,因为欣儿正带着景穆睡在隔壁的偏厅。她害怕自己还没叫来侍卫,却把孩子吵醒了。或者这个人发现了孩子的存在,会对他不利。
所以贺小安也不吭声,跟着那人一起进了房间内。男子转身关上了门,取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冷峻而孤独的脸……
“夜流觞”贺小安惊得都快掉了下巴,眼前的人正是当初抓自己去统万城,又去宫里行刺的剑客夜流觞。
“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姑娘还记得夜某?”
“废话,当然记得。当初若不是你把我送到夏国太子赫连昌的宫殿,害得我差点死在那里。这份恩典怎么会忘?!”
夜流觞听着贺小安讽刺的话,也不动怒,脸上淡漠得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就如两年前第一次见到的那样。
夜流觞将斗篷放在茶几上,拿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开始喝水了。那样子像极了贺小安想象中不拘小节的侠客形象。
“这将军府果然不一样,连这茶水的味道都比夏国皇宫的要好。”
夜流觞坐在桌前,双手抱着剑,打量着整间屋子。
贺小安也不害怕,走在夜流觞的对面坐下,眼睛一直盯着对方看。
“你为什么会来宋国?你不是死了吗?”
“谁说我死了?”
“很多人,当初我还在统万城的时候,就听说一名刺客在皇宫刺杀赫连勃勃失败,最后被就地诛杀了。我还听说,一同死去的还有一位赫连勃勃的妃子……”
“看来你的消息还挺灵敏的嘛,连宓妃的事情都知道了。这可是皇室秘闻,并未对外说过。”夜流觞说道,随即他放下手里的剑,又开始喝茶,“不过,他们当时抓住的人,并不是我。我虽然受了伤,又躲在宫里养了几日,才找机会逃出去的。夏国的皇宫根本困不住我的。”
“真的是这样吗?”贺小安依旧有些不相信,可对面坐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自然是没有假的。
“你这身武艺如此厉害,做个杀手实在太可惜了。”贺小安叹息道,“不过,你既然是去刺杀赫连勃勃的,那想必你这两年都是在夏国的吧。如今你又为什么来宋国?”
“赫连勃勃已死,虽然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没法两清。但拓跋焘的二十万魏国大军不日将会攻下统万城,现如今已经越过黄河,驻扎在统万城外了。我若再不走,难道要跟赫连昌一起,看着拓跋焘的魏军屠城吗?”
“魏军屠城?这怎么可能?”贺小安惊得从座椅上站起来,“你骗我的对不对?”贺小安眼睛盯着夜流觞想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朔北军与西凉军那是贺小安心中的王者之师,不仅有气吞山河的气势,还代表着正义与勇气。最重要的是,她的相公魏焘也是军中将领,别的人她不敢保证,可自己的相公是什么人,贺小安最清楚不过了。
“好吧,我就随口打个比方。屠城倒是没有,听说魏国的皇长子拓跋焘治军严明,虽然攻下多座夏国的城池,也只是命人将一部分的人迁去朔北郡修筑长城。并未趁机大开杀戒,这一点赫连勃勃倒是赶不上他的。”
“你既然是从夏国来,对于前方战事肯定知道得更多一些。能不能再给我多讲一些魏军中的故事?”贺小安央求道,凡是关于魏夏两国的战况,她都想听。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安慰她相信自己的相公也是安然无恙的。
“这战况,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你这里可有酒有菜?”
“这有何难,你若愿意跟我聊这些,我自会安排小厨房给你弄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