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进入这座宫殿,看见赫连昌那闪躲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神那一刻开始,贺小安便隐隐猜到了这其中的原委。
古人重视贞操,尤其是未婚女子的名声,若魏焘在酒后失德,真与那赫连香琳有了些什么,只怕从今以后,就真的没有摆脱这个人了。
可贺小安还是由衷的希望自己担忧的事情不要发生,不仅仅是为她自己考虑,也是为了魏焘,若他一时没控制住自己,那他们之间就很难再回到从前了。
“等一等,这是去往赫连公主的闺房的吧?”贺小安停下脚步问带路的太监。对方有些为难的点头说道:
“今日大殿下醉酒了,会稽公也醉酒了。是赫连公主亲自照顾大殿下去房中歇息的”
站在房门前,太监则站在侧边,等着贺小安去开门,只见她抬起手,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下了。她在心中问自己,若真是看见了不堪的画面,会变得让三个人都为难。即便今日这局是赫连昌与赫连香琳辛苦安排的。可若要怪,也只能怪魏焘他自己,太托大不带侍卫单独赴宴。怪他自己喝酒没有分寸,明知是宫廷禁地,还丝毫不加节制。
这时候,长孙翰虽跟在身后,但明显也有些难为情踌躇不前,他甚至都有些后悔带贺小安一起来了。若这件事让魏焘与贺小安再度失和,他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只有令狐冲,看见几个人各有心思,站在门口都不动了,觉得有些好笑。
“不就是一扇门么,若不推开,永远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人们总是习惯相信自己心中的设想,然后画地为牢,凭着自己的意气用事来判定别人的生死。殊不知,有时候,真相往往只是隔了一道门而已。”他自顾自的边走边说,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伸手将面前的那扇门推开了。
“看吧”众人随着他的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的确是赫连香琳的闺房,烛光未灭,魏焘就躺在那张轻幔床帏之上。事已至此,贺小安也顾不得许多,冲了上去将那帷帐拉开。
赫连香琳惊慌失措的从靠墙那一侧的棉被里坐了起来,吓得花容失色,而魏焘早已沉稳的睡去,他的手里握着贺小安送他的那把剑,横放在胸前。他的常服连外套都不曾褪去,可他依旧睡得很沉稳。
“长孙翰,叫你家王爷快起来,他也不嫌丢人……”贺小安放下了帷帐,转来退后了几步,在桌前坐了下来。
“嘿”令狐冲的脸上带着笑意,他在贺小安耳边轻声说道:“王爷喝醉了,哪里会对那个公主有其他想法呢?你家相公,喝醉了是什么德性,你难道不知道?”
贺小安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心虚的问了句:“这种事情,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经常喝醉啊。”
……
“放心吧,他们想要的不过是王爷留宿了赫连公主闺房的这个事实。女子的名节多重要,都敢拿这来赌,可见心也够狠的了。”令狐冲幽幽的补充了一句,虽然不是过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也已经让贺小安的心态平静了许多。或许是当局者迷,她家相公的事情,自然是令她满心焦虑,倒没有细细的去推敲这其中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