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焘无言,默默的转身将贺小安搂入自己的怀中,紧紧的抱着她,连同呼吸都很沉重。
只有这一刻,贺小安能够真实的感觉到,面前的这个人,他是属于自己的。放下所有的头衔和身份,他只是魏焘的时候,他才能属于自己。而在这座王府里,他是主人;在平城,他是皇长子;在西凉,他是领主;在朔北,他是将军。
那些荣耀,都注定伴随着更多的责任,不能单单的成为她贺小安的相公。这些日子,她看多了都城的皇子,就越发惴惴不安,他守着她一个人,是何其的深情,又是何其的另类。尽管在娶她的时候,他曾说过这一生都不会再娶别的女人。
当然那个时候,魏焘的诺言也是真的,他从未想过他有一天还会重回帝都。他原本就想与贺小安两个人在边境,过着最简单平静的生活。守护着魏国的繁荣与安宁。
可如今他已经回来了,皇位离他仅仅只有一步之遥,太多的人注视着他,他不想要的皇位,可又承载着太多人的希望与梦想。后来他明白,他不喜欢的仅仅是那些风云斗争和官场的尔虞我诈,并不是排斥成为这天下的主宰。
若他有一天做了皇帝,他要改变这个世界,太多的不公,众生疾苦,他也是感同身受。可唯有成为这天下的主人,才能改变这一切,实现心中的愿望。
可是登上帝王之位,就注定要牺牲许多的东西,包括他自己的感情。他这一生,遇见了贺小安,他就知道这会是满足了他全部的幻想与期许。其他的女人,娶就娶吧,总之他爱的人只有贺小安。
可在抱紧贺小安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有说,只觉得慢慢的亏欠与内疚。让她回府不过三个月,就要迎接另外一个女人进门。
“那个燕国的公主,也是个可怜的人。父皇让我娶她,也是对我的考验,想要成为帝王,就该做到灭情绝欲。若我这一生没有遇到你,也许娶谁都一样。可如今,我我生怕再有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事,让你伤心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处境,我也理解你为何会向父皇妥协。身为皇子的职责,不仅仅戍守边境,还得是为陛下分忧。如今娶她,是为了安定东境。可是,有些话,我今日还是要跟你说清楚,你可以娶燕国的公主,甚至是夏国的公主,都可以娶回来。但是有一条,我不想跟她们相处,我也不要装作故作大方,与她们姐妹相称,我做不到。或许这天下绝大部分的女人都是我这样想的,只是她们不敢说出来吧了。她们活得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太渴望得到丈夫的爱怜。以至于来伪装自己,带上面具,做一个表面上贤惠大度的人。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做不到。你也不能强求我做一个那样的人,我只能是眼不见心不烦,大家各不来往,也就不会感到烦心了。”
贺小安的委屈都藏在了心里,趁着这个机会,她也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也是不想以后再因为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让彼此伤心。
可魏焘的心中依旧五味杂陈,他无法实现当初娶她的时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但是唯有余生尽可能的对她好。何况那些女人,对他而言,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就让她养在别苑吧,我不会让她打扰到你”魏焘对着贺小安说道。
贺小安抬起眼眸,虽有些生气,但还是忍住了,“那可不行,这样做,我排斥她的态度也实在是太明显了。到时候传出去,天下人都会说我的个善妒的女人。若是朝中有人非议你,父皇又会给你压力了。我不想让你难做。”
魏焘眼里尽是心疼,“你什么事情都替我考虑,也不为你自己想象么。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告诉我说,在你的世界里,只能够接受一夫一妻,若是做不到这一点,你是不会嫁我的。这是我当初对你的承诺。”
贺小安确实记得当初说过这样的话,可那时候觉得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如今却很难了。这个朝代的人,男人三妻四妾太正常不过了。若魏焘为了自己守住当初的诺言,才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坚持做自己,又是一何其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