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健说完,立即叫来荣昌殿值守的禁军御前首领,吩咐道:
“你速去宫里各处调兵,将所有兵力都集中在荣昌殿。不管如何,一定要守着这里,这是最后的一道防线。”
那御前首领领命,立刻退了出去,征集重兵把守荣昌殿。而这时,拓跋健突然将目光停在了二位慕容夫人身上。
“我兄长绝不会造反,这其实一定有什么误会。不如先将他放进来,问清楚情况再说。”慕容贵妃因为慌张,说话也没有了一惯的辞色。
“荒唐,八部巡防营,一向不能进入皇宫,他今日带着兵力攻打皇宫,不是要造反还是做什么?”皇后正言反问道。
其实这事情谋划十分机密,两位慕容夫人也的确是被蒙在鼓里,这时不知道是谁突然惊叫了一身,带着惊恐的声音说道:“二皇子怎么不在这里?”
这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拓拔霈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溜走了。
“快派人去将拓拔霈找回来。”皇后话刚落音,却突然听到拓跋崇应声而入。
“不必找了,二殿下已经偷溜出去了很久了。只怕现在是已经与华清门的慕容岳汇合了。”而后,拓跋崇也不同众人说话,单单只对着五皇子拓跋健道:“永昌王,如今在这座宫里,众人当以你为尊,由你统领禁军。你有何主意?”
拓跋健当然是有自己的主意,且在拓跋崇回殿之前,他已经做了一个大致的安排,安排宫内值守的禁军兵力都集中在荣昌殿,这里有魏帝的遗体,以及皇后,嫔妃皆在于此,自然是容不得有闪失的。然后他自己打算亲自去华清门迎战慕容岳。
可拓跋崇的话,却把他问难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若论排行,此刻殿上还有三皇子拓跋弥,他是皇兄,理当以他的号令为准。可拓跋弥却只沉浸在惊恐与悲伤之中,显然没办法挑起这个重任。
拓跋健正在思考这该如何对答这个问题,拓跋弥似乎突然也反应了什么,一个激灵,陡然站起了身。对着拓跋健说道:
“五弟,如今皇长兄不在都城里,若二弟真要造反逼宫。我们都以你的号令为主,你不必感到为难。”
见拓跋弥如此大度,这气氛也随即缓和了许多。
皇后对着拓跋健道:“阿健,如今你父皇刚离世,宫中乱臣贼子公然作乱。在太子回宫以前,哀家就命令你全全负责宫中的防卫,一应事务你俱可做主,不必事事都来请示我。”
得了皇后的允许,这就相当于是一道谕旨,拓跋健也便放下心来。
“请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不负所托,只是两位慕容娘娘还请母后处置。”
这话是再明白不过的了,如今拓拔霈已经偷溜出去了,他们手里唯有慕容二位夫人还在手里,能够成为拓拔霈投鼠忌器的筹码。皇后点头示意,拓跋健也不耽搁带着拓跋崇一起朝着殿外走去。
宫里的形势,拓跋崇刚刚已经吩咐了候在门口的贴身护卫去打探了,所得到的情报与那太监来报的情况差不多。
若论临阵退敌的经验,拓跋崇自然是在拓跋健之上的,可若是论在这皇宫里的号召力,自然是拓跋健更胜一筹,毕竟他是皇子。所以拓跋崇便主动将他推了出来,而自己则是在身后从旁协助。但是拓跋健也不是刚愎自用之人,他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他必须要站出来,在皇长兄回都城之前,替他守好这座宫城。
但是在策略上,他也是尊重拓跋崇的意见,事事与他商议。二人才出殿门,便见一路上归满了在宫里当值的朝臣,兴许都是听见了宫里的丧钟响起,全都就地而跪,不敢再走动了。
荣昌殿外跪着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穿着红色的朝服,正是老臣崔浩。拓跋健见状赶紧上前,将人从地上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