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安这是在被魏帝禁止她入宫之后的第一次踏入皇宫中,其实她的心中依然有些不安,虽然魏帝已逝,可他的这道旨意并未废除,贺小安这样的行为其实也算是违抗圣旨。
只是此刻,没有人关注到这件事情,灵堂内,一片凄凄惨惨戚戚的哭声。大殿之上,众人正在为诏书一事,吵得不可开交。
贺小安却也浑然不觉,对她而言倒也不担心,毕竟在入宫的路上,魏焘抓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掌心冰冷,知道她还在为这危机四伏的情形所担忧。便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句:“别担心,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贺小安惊讶于魏焘的镇定,可也被他胸有成竹的自信所感染,是啊,自己的夫君是什么人,他可是统领过三十万大军的将领,眼前的这些纷乱,于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贺小安终于放下心来,只是她不敢去灵堂,只能在一旁的偏殿等着。一个时辰后,当大内禁军押送着拓拔霈、刘洁等人离去之时,贺小安便明白,这场动乱是终于结束了。
只是当她派去打探消息的侍卫回来告诉她说:“先帝在遗诏中说,不能立贺兰氏为皇后。”贺小安的心还是有些疼痛。
就如一块巨石压在她的胸口,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此刻她才明白,在这样世界上,依然有很多她在乎的东西。不是皇后之位的诱惑,而是只有成为了皇后,才能站在帝王的身边,他见过魏帝待皇后与众人的不同。
她在乎的是自己所做过的那些努力,最后却被误解,没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而冯墨琴却也几乎在同时,探听到了这个消息。她摸着自己那平坦的肚子,嘴角扬起了笑意,她知道这一次她离成功又进了一步,她想不到魏帝在临死之前,还帮了她一个大忙。
从前她觉得自己最大的障碍便是贺小安,但是她没想到这个障碍就这样被除掉了。
“姐姐,殿下还有殿里与礼部官员商议陛下的后事议程。”
天已经黑了很久了,欣儿在贺小安的身边忍不住提醒道,贺小安想去给魏帝上柱香,磕个头,可是又想着自己此刻要见那么多的人。她又不想在众人悲悯的目光中,还要小心应对。
于是她,便在殿外,对着魏帝灵位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头。
夜深了,礼部还在熬夜拟定魏帝驾崩之后的一应丧程,谥号的拟定,皇陵的选定,以及做法事等等。而魏焘也是全程都在参与着这些看似繁复的事情讨论,没有停下来。
当他终于忙完了礼部这边的事情,殿外还排着长队等待着他接见的官员。新帝登基的一应准备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许多的事情都需要他来拿主意。还有关于拓跋霈以及其党羽的后续处置,也有人想来探一探口风。最后进来的人是拓拔崇与长孙翰,这前半夜的时间,魏焘负责了肃清宫里的障碍。而拓跋崇与长孙翰则负责了皇城内部的肃清,八部巡防营造反,也是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而今日,魏焘也并未去追究所有的细节,只是听完他们二人已经重新收归了兵权,叛乱的八部首领都已经被控制了起来。魏焘也无心在此刻去处理这些事情,便只吩咐了日后再行处置。当然他也没有去关心长孙翰的情绪,甚至他什么都没发现。
待一切全部都忙定以后,魏焘只觉得喉咙里很干燥,宫女为他递来茶水,他缓缓的喝下一口之后,又问了阿健去哪里了?内侍回答“五殿下今夜重新调整了皇宫里的防御布置,又将朔北军全部调到了东宫,负责保护陛下的安慰。”
“什么陛下?”魏焘冷不丁的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