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说着一番意志坚定激昂说辞的汲言瞬间又沉默下来,良久,“听天由命。”
她轻飘飘的声音,透露着不易察觉的绝望,郗父虽然只说了四个字,可她明白他问的是什么,这个时候她忽然有些苦涩地觉得自己反应这么快并不是一件好事。她不敢对郗父说她根本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否则也不会有勇气去舍弃那么多。
而有些事,作为知情者早就心知肚明,只不过并不是可以当成随便就可以说出来的话罢了。
当事人都可以那么平静,他这个长辈也不想在晚辈面前丢人,他同样故作平静地起来走开,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想要对她说的话了,他说什么都无法去动摇她的意志。
其实他也知道那是她的责任,不可逃脱的责任,但他存了私心想让她不要背负那么多,可她那么坚定地告诉他是她选择背起责任,这么坚定的背后,是她放弃掉那种种不舍所产生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再说什么,所有的不曾说过的话,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作为长辈,他现在能为她做的,想必就是替她消除一些后顾之忧了,他老了,能做的事也有限,但也要做点什么才能安心一些。
昔寅星被一群女人围着转来转去,有些反感地皱着波浪眉看着这些对他套近乎的女人,有几个摸着他的手,他想要挣脱,但今天的氛围让他知道场合的重要性,所以就没有去挣脱。还有几个想要抱他,这个触及了他的妥协底线,他直接躲开拒绝性极强地拉紧郗蓁的手。
他四处张望着寻找那抹安静的身影,终于在灯光微弱的栅栏旁找到她。
昔寅星拉拉郗蓁的手,叫:“妈妈。”
正在和其他人聊着天的郗蓁听到儿子叫,立马低头:“嗯,怎么了?”
昔寅星又短又笨拙的小手指着某个角落,征求:“我想去找小姨。”
郗蓁也知道,自家儿子不习惯这么多人的场合,也比较怕生,汲言本就不喜热闹,他自然是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可她代表着郗家和这些权贵宾客们交谈,自然不能离开,就松开他的手同意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