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蓁没有任何迟疑地否认:“那我更不要!”
黎沐同是母亲自然是明白好友的感受的:“跟替别人养好丈夫更不愿意替别人养儿媳妇吧。”虽然她们现在是在替别的女人养儿子,在替别人教养出一个好男人,可相比替别人养儿媳妇,还不如替别人养丈夫呢,毕竟儿子将来不会到女方家里,虽然不像现在还这么亲密地生活在一起,但将来至少不需要到别人家受欺负,还会时常回家看她这个母亲,就够了。
“你也是当妈的,还故意这么问,我们都是别人家的女儿,以前还不懂,我结婚的时候我妈不像别人的妈妈那样没有哭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那儿看着我笑着,我还以为她是高兴我终于嫁出去了一点都不难受呢,直到我当了妈有了孩子后才明白当时我妈的感受,她心里有多难受我也才明白她是在强忍着挤出笑脸。所以生了后我当时还觉得挺庆幸的,幸好我的是儿子而不是女儿,否则将来一想到她要去别人家受苦受委屈我心里就跟被无数的针扎了似的,我妈妈当时心里的感受应该就是那样的吧,但我能感受到的也许还不够全,我妈也不肯说,但每次打电话的时候都要打很长,她就心疼到我那一天的饮食怎么样都要问得一清二楚,每次我都觉得挺心酸的,我也知道她有多心疼我担心我被欺负受委屈了没人给我撑腰,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妻子不是一个母亲就只是一个想要被妈妈安慰的孩子,特想回家抱一抱自己的妈妈。”一说到郗蓁就觉得心酸不已,自己都已经这个年纪了还要让母亲担心,但她却并不觉得烦,而是觉得感动和心酸,因为只有自己的母亲才会这么唠叨个没完,担心她吃不饱穿不暖,就算知道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会独立自主会照顾好自己也还是会担心,因为那就是母亲和孩子之间的关系。
家人也是她永远的后盾,所以已经成为自己弟妹的汲言才会以妹妹的身份在韩国毫无征兆地给她撑了一把可以遮住半边天的保护伞,还不是因为她这个做姐姐的在韩国没有什么至亲被欺负受委屈了也没人替她讨公道,那就让别人不敢欺负她。
“我虽然很小的时候妈妈就不在了,而且我也差点就结婚了,可我最终也没结成没有嫁人,但是生了孩子,所以大概也能够感受,尤其是看到别人送女儿出嫁时哭成个泪人的时候我特别心酸,也庆幸自己的是儿子不是女儿,可是我当了妈有了孩子后看到别人的女儿那么乖巧可爱又懂事我也特别想要一个女儿。”这她是真心话,不是说说而已,大概所有人都想要一双儿女促成一个好字吧,而她也一样有着那样的想法,对她来说,那才是一个她对母亲家庭的向往。
郗蓁又调皮劲儿上身,狡黠一笑:“那你跟舅舅再生一个就好了嘛,又不是没机会。”
本来在谈正经的话题,突然地说了一句这样的话,让黎沐瞬间地就不好意思了:“能不能正经点啊?”
郗蓁狡辩道:“我怎么不正经了?我又没说什么言语过分的话,是你说想要一个女儿的,那你跟舅舅之间也不用我说一直都是情投意合的,也有了一个孩子了,现在这个情形离你们结婚其实也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你跟舅舅之间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一定会再在一起的,那你们再要一个孩子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吗?你就别装不知道了。”
本来有些羞涩的黎沐听着好友的话神色也微微变了变:“有些话你说得这么直接反倒让我不知所措了。”
“你只是在犹豫而已,可并不是不决,从你愿意跟舅舅回来其实一切都已经成定局了的,你的犹豫只是需要时间去打消,我也清楚自己的舅舅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不需要费什么劲儿就能够重新俘获你的芳心了。你也是一样的,我舅舅是你从年少时就开始倾心了的人,就算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你就算对他死心了但重燃旧情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黎沐小姐,你曾经因为想要了解我的舅舅而更接近和我交好成为了挚友,差点成为我的舅妈,虽然这中间出了很多意外,但是最终,你还是会成为我的舅妈,不管过程如何,但是结局不会有什么改变。”郗蓁一针见血地指出,其他的她不敢肯定,但是唯独这一点她是非常有底气的,并且无论谁心里都明白,大家只不过都在配合着不戳破而已,她跟黎沐之间的关系,就不需要装什么了。
黎沐觉得自己就像是无处可藏般:“你话说得真是直白,大家都是看破不说破的心知肚明,就连一向毒舌的汲言,也什么都没说,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成为最直白的那个人。”她是真的没想到会对她说这些推心置腹的话的人会是郗蓁,本还以为会是汲言对她说这些的,或者是周其,这些话由好友来说,反倒让她内心难以平静了。
“那丫头确实是毒舌,只不过并不直白,她说话向来都是要么拐弯抹角,要么就带着深意,让人常常不明白她真正想表达的究竟是什么,你觉得她会直白地对你说这些话可就大错特错了。而且你跟舅舅之间的事,我才是最清楚明白的那个人,你开始追舅舅那会儿,她还是个啥也不懂的小屁孩,对你们之间过去的事能了解才怪呢。综上所述,你就别指望她会对你说什么肺腑之言了,她现在的心思啊,古怪着呢,就算看破也不会说破,全由心情好坏,重要的还不知道她的心情好坏怎么判断,完全令人琢磨不透。”郗蓁这次不似平日那般调侃地提到汲言了,反而是非常客观地理智去看待自己的弟妹了。
黎沐听着觉得有些不妥:“她可是你弟弟的妻子,就算不是你弟弟的妻子也是你当做妹妹的人,这么说她不太合适吧。”现如今的汲言是什么样她不是不知道,只不过汲言虽然不会像她一样以真心待她但也不会害她,其他的她不敢保证也不确定,但唯独这一点她非常肯定,因为她自己想来还真没有什么能让汲言算计利用的了。
“你说的没错,可她变了,我不认识她也是事实,她让人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问了也不会说,还会非常巧妙地隐瞒我们,我常常都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已经不被她看上了。”说到这儿,郗蓁反倒觉得有些自嘲感,因为觉得太过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