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根本不怀疑汲言这番话的真实性,因为这才是她,只是为她的费心思觉得很受触动:“为了我这个不够靠得住的长辈,真是辛苦你了,还要做那么多安排。”这一刻他也没想着非要在嘴皮子上占便宜或者是用长辈的身份施加压力什么的,就只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多地方都考虑不周,因为立场顾虑又太多,倒不如这丫头潇洒肆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出格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或许正是她如此自律的一点,他才会对她如此的放心吧。
“谁说我是为了你的?我是为了所有我想要保护的人,不过有句话你倒是没说错,你确实靠不住,忙不过来没法照顾到大伙儿,我当然得做好准备了,你能掌控好他们我才会把他们交给你的。”汲言没好气地趁机损一下这位长辈,机会可不多啊,虽然听起来好像比较不正经,但是她也是认真地在谈这件事的。
她认为他之所以有的时候靠不住,不过是因为他的职业让他太过无私了,而她不同,她仗着自己跟他不是同一个职业的人,所以很自私,多数情况下她都是更为自私的想法靠前,而他却包容着她。
只不过在她这里,靠不住就只是靠不住,再多的原因也不能让她不做任何安排。
“不是,你这话听着我怎么心里那么不舒服呢?”周其很郁闷,虽说他自己也这么说了,但只是在某些情况下自己靠不住,但不是时时刻刻啊,关键时刻他也从来没掉过链子,这丫头说得跟他从来没有靠谱过似的,让人心情很郁闷啊。
“刺耳就对了,这证明你还是知道自己的问题的,也是我想要的效果。”汲言笑道。
“你!”周其觉得这丫头没事这么带刺绝对有问题:“不是,你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感觉吃了枪药在拿我撒气似的?”
“……”不得不说这男人直觉还是挺强的,感觉到她憋屈的心情在拿他撒气,他的外甥惹自己生气了,自然是当舅舅的买单了,只不过不能让他发现自己这么公报私仇,否则以后再想公报私仇可就难了,于是说:“我病了,又工作了一天,又出了这档子事,还一直在等你的消息怕会出什么岔子,你觉得我状态能好吗?”此刻她真的是觉得生病简直是她的神助攻啊,但也只有这种需要找借口为自己开脱的时候她觉得生病是件好事了,其他时候就不觉得了。
周其一想到她的身体情况也不再闲谈:“你既然得到他们会出手的消息了,就算不知道他们想怎么做但是应该能够阻止的,可你做的安排却是等他们动手,这不像是你平常的行事方式。”这丫头行事虽然素来不喜欢按常理出牌,可他认识了她这么多年,也算是跟她共事配合了这么多年,还是有迹可循的,这真不像她会做的事,她向来心狠手辣,绝对不会给别人机会,可这次的方式虽然是饵,但最终结果确确实实地给了别人钻空子的机会,实在太不像她了,若不是她亲口安排叮嘱的,他一定会质疑真实性。
汲言自然明白周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惑,解释道:“不让他们动手,只是阻止的话,可就没法指证是不是他们干的了,那一群老家伙,滑头着呢。我现在精力大不如前了,没有那么多精力打持久战,能阻止得了一次但却不能直接将他们揪出来,他们就会有第二次的行动,慢慢的其他人看到有人动手了也会跟着动手的,那样的情况还是能避免就避免吧,我累了,斗不动了。”或许是黑暗中肮脏的手段太多了,她腻烦了,没必要这么一直没完没了的,虽然闹出的动静是大了点会受到影响,可是很快的就能清净了。
即使她回答了这么做的原因可周其还是有其他的疑惑:“可他们这是泼脏水到公冶家,会将公冶家置于非常不利的局面,这才几个小时的功夫,会让人对公冶家的信任尊敬动摇的,也会暴露有人在背后帮公冶家,对敌人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也是坏事,也会让调查组那边觉得可能是公冶家做的,有可能会推翻之前调查的结论重新调查,怎么想这都不是明智的做法。”
“你既然知道不是明智的行为还会将我们自己以及公冶家都会陷入不利的局面当中,为什么还会听我的?我可不信什么因为情况紧急你在听我的安排时没有考虑到之类的。”在回答周其的疑惑之前,汲言想先听听他的回答。
“因为你的安排不可能是临时起意的,这些你肯定也早就考虑到了,也就是说你的安排是将这些因素考虑进去了的,不是莽撞行事,我也知道你一定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觉得不妥之时反对她的安排,而是先解决眼下的情况,他知道自己这是盲目的相信,但他也还是毫不犹豫的相信了,这丫头若真的想害他,他就算能躲过但也会有疏漏的时候中招的,更何况他坚信她绝不会害他。
汲言抬头望着天空的鱼肚白,略带疲惫之色说:“我就是要让他们动手,只有他们动手了,才能合理的收拾他们,其他人看到有人出手立马就出事了,也不傻,知道公冶家依然还是岿然不动的存在就不会再以卵击石了,这算是杀鸡儆猴吧。至于会将公冶家推上风口浪尖的不利局面,我们都是经历过很多事的,心里都很清楚一定会有什么状况发生如狂风暴雨一般猛烈,公冶家还有这一关要过的,虽然暴露了公冶家背后有人,调查组会怀疑之前调查到的结论推翻重新调查也不是坏事,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态度,他们不蠢,你也别小看他们觉得他们这么容易就被我们牵着鼻子走了,我们也不是没有底线真的做了什么手脚,只需要让他们重新确认一番就够了,这就是我要的结局走向。”
听完了要的解释,周其神情略微复杂,问道:“小小,我最近没干什么得罪你的事吧?”本来他还觉得这丫头有人性了学会了温和的方式知道了凡事做得太狠只会越来越冷酷不是好事给人留一些余地比较有人情味呢,结果完全就是他想太多了,这丫头用的方式给人的感觉是较为温和了,可冷酷无情却从未变过,甚至让他觉得比过去更直接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