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老人家展现出来的这个姿态，郗蓁笃定他老人家一定什么都清楚。

周老不紧不慢地喝完一杯茶，放下茶杯，在林厉自觉地给他续茶时不紧不慢地开口回答：“曾经确实有一个女兵跟在小小身边。”

他老人家停顿了，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继续往下说，郗蓁等得不耐烦心急了：“那现在她人呢？”他们好奇的不是是否有过，而是那个人为什么现在看不到了。

“牺牲了有八九年了。”周老淡如清风地回答，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般。

林厉在给自己续茶，听到这话愣住了，茶已经续满，茶水沿着杯沿缓慢地流出来。

郗蓁也是一脸的惊讶，不可置信地微微张着嘴。

他们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觉得汲言的身边已经有一个牺牲的人了，再有第二个有些难以接受，不该牺牲这么多人才是。

算算时间，当时那个人牺牲自家弟妹人是在美国，她在美国的日子并不好过，危机四伏的，郗蓁小心询问：“她的牺牲是因为保护小小吗？”若算起来，章一的牺牲也不是因为保护她，但确实也算是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再加上两人的感情深，所以当时她才会那么悲恸，可那个人的牺牲，很有可能是保护她啊，这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自己的大哥曾经就是因为保护她而牺牲的，在她心里留下了太大的阴影太深刻的印象了，她是无法接受再有人直接地为她牺牲的。

“不是，回部队执行任务不幸牺牲的。”已经是过去了很多年的事了，人也不在了，也没跟他们说具体是什么情况，周老也不担心他们会出去乱说，告知他们一些情况也无妨：“小小毕竟是个女孩子，几个大老爷们儿总会有不方便的时候，就派了个女兵跟在她身边，她也不排斥还挺乐意的，因为自从她学计算机之后，就没看到有女的也是学计算机的了，会操作电脑跟达到技术人员水平是两回事，那个女兵是从别的军区调过来的，就是特意为她找的在年轻的女兵里学计算机的并且各项指标都符合特种部队特招的，小小本来就不善与人相处，跟她之间有共同语言才不会尴尬难相处。她跟在小小身边的时间不长，就一两年，但相处也算是融洽，对于她的牺牲，当时小小也挺难受的，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大活人回了一趟部队后再也没回来了，任谁都会觉得非常难受。后来有想过再给她找一个的，可她拒绝了，说这样就行了，态度不强硬也不坚持，但很是坚决，你舅舅尊重她的意愿也就没再给她找了。”当时汲丫头会做那样的决定他这老头子听到儿子汇报时一点都不意外，包括儿子能懂她也觉得很欣慰，能够懂她并且理解她尊重她决定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是她决定让自己变得孤独的，可她宁愿承受那份孤独，因为相比起孤独，她不想再为更多的人伤心难过，或许很自私，但不得不说她是明智的，因为这份职业，要承受的确实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