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殳驹原感受到这大明星的心情非常糟糕了,有些懊恼自己刚刚说得有些多了,他也非常在意,但知道自己不能在意,于是也只能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了:“没见她有后悔过,事情过了之后就没再提过了,就连外国友人也感受到她坚定的意志提过几次之后就没再说什么了,反正不管说什么都动摇不了她,就没人再白费口舌了,这件事要是没完没了地劝在我们的立场上显得我们很奇怪似的,随她好了,她想怎么做就怎么样。”即使知道这大明星更在意的是自己说的另一番话,可他也没有心不在焉,毕竟他也是真的希望能够转移话题的,还希望这大明星打饭醋坛子问他那位外国友人是男是女跟自家老大之间的交集是什么样的呢,只要能转移话题。
只不过这一次老马的希望落空了,remember还是非常在意刚刚的那些话,忍不住地问出口:“小小有后悔过当初牺牲自己换来所有人欢呼雀跃的结果吗?她以一己之力守护住了国家,付出的代价却是自己再也不可能延续的生命,人都是贪婪想活着的,没有那么深明大义有自我牺牲的觉悟,她也有说过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人,也确实不是,但她还是做出了那样的选择。”他知道妻子一定不是突然想通了变得有深明大义的觉悟才那么做的,那个时候的妻子,心里还有很多的不甘不忿,想挣扎自己的人生,更想挣扎自己的生命,所以自我牺牲一定不会是她会有的觉悟。
还是问了,殳驹原没有立马回答,他想糊弄过去算了,但偏偏面对自家老大的丈夫他真的做不到糊弄,这件事又太过让他们震撼,他记得太清楚,有什么在牵引着他老实回答:“也没有问过她是不是后悔过,但也许是有过的,毕竟那次是她可以延续生命的机会,研究院那边准备了好几年,她也等了好几年,做过无数次的试验,成功率是百分之百的,但时间必须是那个时间才行,可因为突发的状况,就耽误了时间错过了。当时事情发生的真的太突然了,谁也来不及反应,我们都以为是紧急的情况但是可以控制的,没想到情况会失控到那样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们根本没想过能够阻止什么,只想着能把损失降到最低,可因为内鬼,我们真的被渗透了,别说降低损失了,能不能守住防火墙系统不被彻底攻得支离破碎都难,手忙脚乱得谁也帮不了谁,当时敌人又厉害,我们都是两三个人对付一个人的,谁也抽不出空去支援你老婆,她没办法,只能豁出去强撑着,已经到那步了,她没法再用大脑去考虑,当时只顾着解决,什么也想不了,所以只能拼了。”那样紧张混乱的状况,谁的大脑都没办法思考其他的事情,不仅她本人,就连他们也没空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了,不是忘记,而是没办法已经顾不上了,当时的状况由不得他们做选择,眼前的事情更重要,他们只能先把眼前的事情先解决了。
Remember心里更加难受了:“所以是她自己这么选择的了?”若是说妻子是被强迫的他心里还没这么难受,因为是被强迫的他还可以责怪埋怨,但不是他又能怪谁呢?
殳驹原知道这大明星难受,但这个事情只能想开,就像一开始的他们一样想不开,到最后没办法只能想开了,毕竟他们无法跟现实抗衡改变事实,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是跟这大明星说当时的状况:“怎么说呢?你老婆办到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所有人只希望她能够撑一段时间等待支援,根本没想过她可以一个人抵抗住七个人的攻击再反攻的,就她一个人啊,一打七啊,里边还有一个世界前十,这不是一个人能够办到的事,我们看到她在电脑前那副像是打了鸡血不知道疲惫拼命的模样惊得连反应都来不及做了,手速根本看不清,敲击键盘的声音大得所有人都看着她傻眼了,那样振奋人心的局面实在太令人激动了,当时看到的人,一定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因为不会有那样的场景发生过,值得人永远记住,那股热血沸腾的感受值得。只不过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吧,只是看到那样突发的情况人手不够就上了,可能她当时觉得很快就可以结束了问题不大赶得上,但没想到根本不是那回事,没想的这么简单,更没想的那么好,命运老天爷都不站在她那边,现实没有那么戏剧性,没有什么感动上苍的戏码,现实是冷漠的。在她赢的那一秒,真的是同时的一秒,她直接仰倒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了,可别人只顾着欢呼,根本没注意到她昏迷了,也没注意到我们面对那样的状况只能难受地低下头,因为我们赢了那一仗,却输掉了她。那一次她确实震撼到了所有人,可对我们来说却是巨大的打击,本来她可以多活五年十年,可因为突发情况错过了,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永远都不会有了,很多人很多事都会有第二次机会,可她没有。你老婆应该也是有过后悔的,我记得她那次昏迷醒来后,整个人突然地死气沉沉了,没有了那股坚韧的生命力,也不听医生跟研究院那边的诊断,或许是在过程中就已经知道了结局了,就跟那儿安静地待着,该吃饭吃饭,该吃药吃药,该睡觉睡觉,对一切都不在意也什么都不想理会了,她为什么会有那副反应自然是毫无疑惑的,那是放弃,她放弃了,也真的彻底绝望了,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会是以那样的方式放弃了自己能够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吧。那会儿我们看她那副模样,真的挺慌的,虽然每天都很正常看起来跟原来没什么差别,但是很明显的没有生气,非常害怕她会承受不住打击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每天就守着她,就连她洗澡上厕所我们没法一块儿也会在门外跟她闲聊确认她的情况,半夜也是,在病房里守着她不敢打瞌睡,已经后半夜了也不见她困,又看不见,可就是坐在病床上对着窗外,就好像在欣赏夜色撩人月华如水的景色般,那几晚月亮恰巧又特别圆,星星也很多很闪很亮,可她根本又看不见,不知道她想看什么,跟她说很晚了让她早点睡她只说睡不着也没其他话了,我们也不敢太过强制她的意愿就随她了。”直到现在,当时的情况还一直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