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怀里，顾清影正睡得安然。

海棠树立得整齐，显然没有风。

他心下微冷，慢慢回转过头。

身后只有粗壮的树干。

正当他的心神微微松懈时，又一股隐隐带着腥味的气流拂过他的脸颊。

楚亦然瞳孔微缩。

原本的海棠花海在瞬间消失。

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树林。

地上的泥土满是难闻的腥味，几块墓碑歪三斜四地插在诡异隆起的坟头上，天空还飘着冥币。

他低头一看，那带着腐腥味的黑色泥土，竟是直直蔓延到他的脚边。

又一股气流自身后袭来，落在他的后颈。

而他怀里，空无一人。

夸大华贵的白袍下，他的手悄悄攥紧。

眼前场景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他遇鬼了。

二是这是一场幻境。

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便听到一阵脚步声。

他听力极好，若真的有鬼，不会有脚步声。

很显然，他陷入了幻境。

又一阵腥风扑来。

还带着浓浓的杀意，直逼他的心房。

楚亦然眉目不动，“独孤……”

“空气”徒然凝滞。

楚亦然心中一定，这帝京修道者不多，几乎全是独孤家的，看来他猜对了些。

就在那“空气”以为自己快被识破时，便听得楚亦然幽幽道：“独孤家个个都是修道者，实在让人钦佩，如今我修为低，改日一定要登门拜访，说不定能得以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