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乱脱了衣物，抱着她掀开被褥躺了进去。

她身上太冷，他紧紧抱着她，像抱着一块冰，他身上的温度被她一点点吞噬。

半个时辰后，夜明急匆匆回来道：“世子爷，天师不在天师观，属下找不到他。”

“让所有人都去找。”楚亦然哑声吼道。

东院的动静惊动了柳依依和楚轩成。

两人来过一趟，被楚亦然支走了。

外面慢慢静了下来。

屋里气氛悲凉。

他红着眼，颤抖着吻上她毫无血色的唇，声音近乎哽咽乞求，“告诉我……如何……救你……”

他一直以为人生最大的悲哀是生离死别。

现在才知道，最大的悲哀是无能为力。

他无能为力。

他不知道该怎么救她。

怀里的人冰凉消瘦，好像下一秒就要离去。

他颤抖着手抚摸着她的脸，明明她就在眼前，就在他的怀里。

可为什么，心这么痛，像是很久以前，她在他怀里消失过，那种痛苦，让他浑身颤栗。

楚亦然努力压制自己，想让自己冷静一些，可泪水还是一点一滴落在了顾清影的脸上。

“不要走……”

“我错了，求你，不要……离开我……”

……

顾清影好似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是看不清的白雾，没有尽头。

她不断的伸手想要挥散它们，似乎想寻觅什么。

然一切都是徒劳。

她仿佛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她找不到了。

失落与难过无边无际的砸下来。

她终于难以忍受，撕心大叫。

然她却不知道该叫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无措，彷徨几乎压垮了她。

她慢慢委顿了下去。

“别找了。”

“我在你的心里。”

迷雾中忽然响起的声音，仿如一道救赎的光，驱散了所有阴霾。

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

直到顾清影感觉脸颊很凉，似有什么人在她耳边呢喃。

“不要走……”

“我错了，求你，不要……离开我……”

曾几何时，也是有道声音在她耳边呢喃。

悲伤、绝望、无助……

不知多久，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迷糊朦胧中，顾清影撞入一双悲伤绝望的眼中。

她有些恍惚。

昏睡前那丝记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