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福兴的脸色有点古怪,张张嘴,憋了半天,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老四,不是我给你泼凉水啊!你家那点破事,谁不知道?你觉得白大夫愿意蹚你家的浑水?”
何福林很不高兴,可他心里清楚,何福兴说得是实话,只好紧闭双唇,拉着脸,表示他很不爽。
何福兴本来还想说,看他这个样子,也就不说了。
余明娘不是个多事的人,她想帮自家男人解释两句,又怕何福林误会,为难地看向张春桃,希望她能帮衬两句。
张春桃也觉得何福林这样办事不妥,便上前劝道:“老四,你别怪你二哥说话太直白了。你想想当初大妞走的时候,她是打算跟咱们一刀两断的。你找人去寻,她知道了,肯定会躲起来的。”
何福林耷拉着脑袋,讪讪说道:“我想大妞,我怕她过得不好。”
“你要是真想,可以跟白大夫提一嘴,但千万别强求。”张春桃又劝了一句,便不肯多说。
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么多年,都没有何大妞的消息,不管她过得好坏,想来她是不愿意让何家知道的。
余明娘这才开口,“老四,只怕你真得寻到京城去了,大妞也不会认你的。”
大伙说的都是大实话,何福林也无话可说。
他叹了叹气,莫名地忧伤起来,“不知道大妞在京城到底怎样了。我家承田,小小年纪就上了战场,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可好。”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谁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好在何福林也没一直沉迷其中,他箩筐里拿出账册,放在桌上,准备跟何福宗他们对账。
箩筐里还有一些干菜和萝卜,两包豆子和一小袋黄米,一看就知道是朱冬梅准备的,寒酸到不行。
张春桃不以为忤,正要进屋去拿些贵重好吃的干货,何福林叫住了她。
他塞了三个大红包给张春桃,“大嫂,这是给承业、承学和小福宝的。”
他又从怀里拿出两个大红包给余明娘,“二嫂,这是给承文和承木的。”
末了,他又憨笑着从包袱里摸出一个小金锁,说:“这是单独给小福宝备的,这么多年,我也没送她什么值钱的,来的路上见这东西做得精致可爱,就买了。”
何福宗和张春桃也没客气,叫来小福宝来谢何福林。
小福看接过金锁一看,只见金锁下面吊着的几个小铃铛是心形的,有点眼熟,正想问问何福林在哪买的,就又被大人们推了出去。
她摸了摸怀里的鲛珠,想着还有正经事要办,便急匆匆地往药铺去。
白大夫已经在那里等她。
“师傅,鲛珠给您。”
白大夫看着这颗发着金光的珠子,很是犹豫,“你真的给我,自己不去京城?”
“我发了誓,不去京城了。”小福宝无所谓地说,“鲛珠本来就是救人的,只要师傅要用,拿去就是。”
白大夫也不是矫情之人,他和气地笑笑,接过了鲛珠。
“明日师傅就要出发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师傅不在锦州城的时候,你要继续学习,不能荒废了医术。”
面对白大夫的敦敦教诲,小福宝从善如流地听着,正准备把自己做好的学习计划向白大夫汇报一下,忽然听到外面有一群人往某个方向跑去,边跑边说:“有人要跳楼了,快去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