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过来......”
“贱民!我是端王!皇帝的叔叔,你不敢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救救我......救......”
......
鲜血溅上了四通市的街道,此刻的四通市早已因动乱而不见人踪了,四通市边上的洛河的冰层上也渐渐被染红......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由于已入傍晚,天色渐渐转黑了,这般的惊动自是引来了京师宿卫,在杀死端王等人后,苏二五已经来不及逃跑了,只好携着女孩强行突破出去,洛河冰层上流淌着的血水便是来自于那些京师宿卫的。
尽管已经成功逃跑了出去,稍稍昏暗的天空也让他有利于逃跑,但这里可是洛阳城啊,北朝许国的都城,除了京师宿卫还有中军,可能背地里还有类似于黑鸦卫的天子侍卫,他根本就逃不出去,现在城门可能也被关住了吧?
为了不留下痕迹,他以元气包裹住了血迹,免得落在地上惹人追踪。幸好这半年来他的“造穴”已有二百零三个了,全身上下都能自如将元气出体,他便以这般的状况狼狈蹒跚在逐渐无人的街巷上。
现在他该去哪?他能去哪?他低头看了看被夹在腋下的女孩,叹了口气:“看来只有去那里了......”
......
入夜之后,其实基本上就该是能睡就睡的时候了,纪昕才躺上床,便听到了敲门声,她疑惑着起身走过去,以为是侍女来了,问了一声:“干嘛?”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有几分沉稳,却又显得几分暗哑,但确实是他的声音,纪昕当即心头上涌起了惊喜来,她没想到他还会再来,或者说她想过但不敢期待,而如今这份期待竟是真的实现了。
她快步走了过去,甚至因为走得太急,脚上的木屐滑了一下整个人都摔倒了。她轻轻地吃痛了一声,却顾不得被扭伤的脚踝,连忙蹒跚着走过去,然后打开门来,门外的人果然是他,只不过跟她想象中的样子不太一样。
苏二五满身血迹地站在外面,摇摇欲坠,看得出他在强撑着不倒下,他右手拿着一把断剑,左手抱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女孩也是遍体鳞伤,这让她感到惊讶:“你、你是怎......”
“抱歉,先在你这里躲一下。”他勉强地笑了一下,颇有些不好意思,却已经没力气了,霎时间松下来的精神让他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纪昕连忙凑过去接住,两人都倒在她展开的双臂里,甚至血迹也沾上了她的衣裙,她完全呆住了,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什么情况。
......
皇城中有南北两宫,南北二宫以复道相连,所谓复道,便是悬在半空的楼道。皇帝平时便在北宫处理政事、举行朝会,因此平时亦是住在北宫。在北宫旁边,有一座小宫殿,名曰永安宫,宫殿虽小,里面住着的人地位却绝对不低于北宫的主人,因为永安宫的主人乃是皇帝的母亲,俗称太后。
小皇帝与太后并非是亲生母子,这也不算是什么怪事了,在历朝历代上甚至是常见的情况。小皇帝是在八年前登基的,由于当时甚至不怎么会说话,自然是由太后垂帘听政的,如今小皇帝也有十四岁了,其实也可以说是能到亲政的年纪了,不过谁都知道,恐怕只要太后不死,小皇帝的亲政多半就一直都没可能了。
此刻永安宫深处的一间寝室内,香炉里飘散而出的烟雾弥漫充斥在室内,帷幔后坐在卧榻上的身影看不见具体,只能看得到一个轮廓。不一会儿,一个老宦官从外面走了进来,掀开帷幔进入其内向永安宫的主人细说着洛阳城今天发生的意外。
淡淡的声音从帷幔内传了出来:“搜呗,有什么不可的,最好把事情闹大。”这自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了,她这些年积极打压宗室,却故意放纵端王,让他横行洛阳为的是什么?不正是为了让宗室的威望一落再落么?如今若是让人们都知晓端王为了强抢民女而惹上杀身之祸,这简直就是北朝皇族的丑闻和耻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