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念了声无量寿佛,不动声色地回道:“正如殿下所言,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会做出这般残暴之事呢?”
“可那些姑娘又是从哪里来的?”葛绛继续质问道。
玄虚沉默不语。
葛绛却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追问道:“即使你们菩果寺僧人不是凶手,那也肯定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甚至,你们还藏匿了凶手,是不是?”
“冤冤相报何时了......”
“难道你们菩果寺上下都人死光了,也不会去报仇吗?”
玄虚正色道:“不会。”接着他补充道,“你们葛家堡得此惨祸,也算得上是因果相报了,葛施主何必苦苦追究下去呢......”
“难道你想说我们葛家堡人死了是活该?!”
“没错,就是死的活该。”
这话并非出自玄虚口中,而是来自人群之中,这句话一响了起来,听在耳中的人们纷纷惊愕不已,也不知是谁这么大胆说出口的,于是连忙看向人群中传来声音的方向,接着他们便看到了一个小少年搡开卫兵走了出来。
那是个布衣少年,看他尚未束巾戴冠、只扎了发髻的样子,分明就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然而便是这般的孩子,却镇定自若地走了出来,既无狂气,也无畏惧,仿佛就如喝水吃饭般简单走了出来。跟在安西王纪蕤旁边的纪昶自然也更清楚地看到了这个小少年的面貌,他不由得心神一震,只觉得这小少年的面目似是有几分熟识,好似在别处见过一样。
那小少年没有看他,而是径自来到了安西王纪蕤、凉州刺史葛绛和玄虚面前,葛绛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厉声质问道:“你是谁?莫非你就是凶手不成?”
这本是句威胁的话语,是要吓住镇住这个似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年的,却没想到这小少年竟是昂然承认道:“没错,就是我杀死了你爹你娘你叔叔伯伯你祖宗十八代之人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