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思然不知为何会沦落到如今境地,村子无故被一队士兵闯了进来,乡邻亲人们不是被杀就是被掳,她父母也被当场杀死了,每当她想起那日自己在屋中被那个脸色狰狞、带着恶意笑容的兵卒玷污了的经历,她便浑身毛骨悚然,恨不得将这身子洗上个上千成百遍,可无论如何清洗都无法洗去心中的恶心和仇恨。
她对这日子已经受够了,受尽侮辱的麻木人生,现在又被这群兵卒拉扯着衣衫,时不时被揩了胸脯、屁股等处,简直将她当做玩具戏弄。
她一家人都是信佛的,沦落到如今境地后内心的信仰和祈愿没有熄灭反而愈发强烈了,感受着周身的炽热,梨花带雨的表情深处是刻骨铭心的仇恨,她多么希望这群人能下地狱去,若是按佛经来说,那应该会下阿鼻地狱吧。愈是被玩弄着,她心里愈是期盼着这些人死了下地狱的那一刻,可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死呢......
“喂,小美人在想什么啊?”
一只手强硬捏着她的下巴抬了起来,一张贱笑着的脸庞当即浮现在视野中,他是这群人的头头,叫做莫阿宝,花思然当然不会忘记他了,因为当日便是他在自己的屋中玷污了自己,她视线忽左忽右,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但既是恐慌,也是为了隐藏眼睛深处的憎恨,她担心会被眼前这人看出来了。
听了莫阿宝的话,周围的兵卒们纷纷哄笑了起来。
“不就一个农女而已么,说什么小美人啊。”
“哈哈哈,头怕是没见过真正的美人吧。”
“你们瞎说什么啊,人家不是长得还不赖嘛,哈哈哈......”
如此可恶......
花思然既是无比憎恨着这群人,又是无法理解,她无法理解为何这世上会存在这么一群居然不怕老天爷惩罚的人,他们肆无忌惮地向别人暴露着自己的恶意,仿佛披着人皮的丑陋之物。
“喂,看什么啊,看着我!”
莫阿宝似是不满意她到处张望,便要伸出另一只手去掰正她的眼睛,见到他伸手往自己的双眼而来,一股恐惧在她心底里油然而生,但就在这只长满茧子的大手占满视野时,手却是硬生生停了下来,一句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是不是太过分了?”
“姓苏的,又是你,关你屁......啊啊啊啊!!痛痛痛......你、你给我松手!”然而叫痛声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大了,直到周围的兵卒们都反应了过来连忙围了上来,但不远处本不打算插手的兵卒们也连忙凑了过来,站在被莫阿宝叫做“姓苏的”少年人的身后。
花思然一时间愣住了,她看见一个气质沉凝的少年人面目冷然地抓着刚才还十分嘚瑟的莫阿宝的手用力扭转着,两人的身后都分别围上了几十个人,互相对峙着,气氛一触即发,似乎下一刻就要发生斗争了。
莫阿宝边忍着痛边用力瞪着他道:“这事传到王将军耳中我们两个都不会好过的!你、你给我松手!”
少年人冰冷地盯着他一会儿后,终究是松开了手,莫阿宝赶忙抽回手来,接着边恶狠狠地瞪着少年人,边转身走了:“多管闲事的虚伪玩意儿,你给我记住了!”
斗争终究没有爆发,随着莫阿宝的离去,跟随莫阿宝的那支队伍也逐渐散去了,倒是少年人身后队伍中胆大一些的人便调侃着笑道:“头这次倒是英雄救美了,让人好生羡慕啊......”
少年人自是不理他,其他人要么憋笑要么镇定自若,花思然看得出这群兵卒跟莫阿宝那群人完全不同。她深深地低着头,不敢跟他们对视,也生怕他们注意上自己,似乎只要这样这些人就不会对自己感兴趣般。
但她的希望落空了,少年人不仅没有直接离开,反而来到她身前,抓起她留有血痕和污土的双手,拿出手帕帮她擦拭着。花思然愣住了,深深地愣住了,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却是:这个人怎么拿着手帕......
男人随身携带着手帕自然不是什么问题了,关键出在一个丘八身上,这就不免令人诧异了,就花思然见过的兵卒而言,他们都是十分粗鲁且不顾及别人感受的,甚至她见过的男人都是那般粗鲁,她从未见过、或者说如今第一次见到这般温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