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没练习呢。”万俟煦阳撅起嘴道。
“你这个孩子……”黎贵妃无奈,刚要说话,听见宫人通传道:“国舅爷到!”
一听国舅爷到了,黎贵妃的脸登时便沉了下来,俯身,心疼地抚了抚万俟煦阳的脸,道:“煦儿,去练习蹴鞠吧,让小太监们陪着,小心点,别弄伤了自己。去吧。”
万俟煦阳的眼睛一下子就注满了光芒,也顾不得脸上的巴掌印有多疼了,一拉近旁小太监的手便往外跑去:“走,去蹴鞠场!”
黎贵妃无奈之余,眼波越深,眉间微蹙,开口道:“请国舅爷进来。”
说完,太监便引着黎国舅入了书房。
黎贵妃将方才万俟煦阳画的那幅画折了几道,又一寸寸撕碎,眼睛盯着黎国舅道:“什么风把国舅爷您给吹来了?”
黎国舅一听就知道妹妹的心情不好,横肉遍布的脸上,一双小眼睛眯起来笑:“妹妹,瞧你说的,大哥来看你,不是常有的事儿么?”
黎贵妃哼了一声,将碎纸片随手丢在地上,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将七殿下带成了什么模样!竟对那些伶人戏子的玩意儿如此钟情!恨不得将本宫气死!”
黎国舅矮胖的身子走不了几步路便有些微喘,他也知道妹妹的怒意从何而来,却仍旧带着笑脸道:“妹妹,那个畜生你也知道,不听话,从小到大,不知打断了多少根棍子了,还是死性不改!从前也想过法子整治他,不给他银子花,断了他的口粮,结果,他同那群小混混玩得好,饿不死,连长兴街头的叫花子都是他兄弟!唉!畜生不可教也!”
黎贵妃听够了这种解释,颇不耐烦地一甩袖子,到贵妃椅上坐下,言归正传道:“找我何事?难道皇上没给你儿子安排两司的职务?”
“皇上已经下过旨,畜生今天已经上任掌仪司的司正了。”黎国舅答道,小眼睛一眯:“可是,严弘那老匹夫竟在陛下面前参了戍儿一本,说什么礼乐误国,为了天盛国的长久基业,让陛下勿对礼乐如此上心!虽然不曾指名道姓,却是实实在在针对我们黎家!我当时恨不得喷他一脸的唾沫星子!老匹夫!”
黎贵妃眉尖若蹙:“严弘?可是那个吏部尚书?前一阵子我听落儿说了,要替戍儿谋一门好亲事,不就是严弘的女儿么?”
说起此事,黎国舅更是愤愤:“呸,那个老匹夫!前几天我去严府提过亲了,严弘那老匹夫却拒了这亲事,说高攀不上黎家!真是可恶!可恨!”
“哦?高攀不上?”黎贵妃冷笑,“那就让他攀不上吧,那种人,我们黎家也不屑与之为伍。戍儿的婚事若是再等等,倒可以将三公主配给他,三公主今年十三岁,再等几年也就大了,正好趁这些年让戍儿缓缓,做出点模样来……”
“不必。”黎国舅抬手打断黎贵妃的话:“妹妹,大哥这次进宫,正是为了此事而来,那老匹夫不是不愿意将女儿嫁给我儿子么,我还偏就要促成这门婚事,让他瞧瞧高攀不高攀是由谁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