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沐的笑容敛去,望着不远处轿帘放下的马车道:“受了很严重的伤,必须要回盛京休养,短时间内应该无法再上战场了。”
李继与孙阅冥一样面色冷硬,颔首道:“赫将军保住了性命便是万幸,如今对突厥的战局已经扭转,赫将军可安心地去回京休养。沐公主,天色不早了,回城再说吧。”又对陌言道:“沐驸马,您请。”
“赫,你醒了?”万俟沐刚上马车,慕容赫便转头朝她看了过来,听到她的问,他轻轻一笑,朝她伸出一只手去。
万俟沐握住他的手,坐在他的身边。
马车缓缓地往前行驶,慕容赫用干哑的嗓子问道:“沐小白,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儿?皇上皇后知道吗?”
“我……”万俟沐咬唇,想了想,蹙起眉头道:“我是来给陌言采药的,但是没能采到,楼相说那种灵药早在几年前就丢失了,给了我一瓶大成的灵丹妙药。看到他那样,心中便格外不忍,就是有一点希望也想要过来试上一试,好像劫后余生归来,越发地想要珍惜眼前人了似的,怕一个不小心把他也丢了。”
“眼前人……”慕容赫默默地念,声音不曾挤出喉咙,只在心底一遍遍回荡。望着他的傻姑娘认真思索的神色,唇边染了涩涩苦笑——他自以为做了那么久的眼前人,云开雾散后,她却还是牵起了别的男人的手。
他的傻姑娘,对他太诚实了,他一问,她就如实地答。
他可以背着她从小时候走到她亭亭玉立待字闺中,她可以冒着凶险为他身陷敌营浑身浴血一念生死,使得天下人都知晓他们的感情深至坚不可摧,然而,天下人却不知道,慕容赫一往无前地跋涉了这些年,竟连沐小白退而求其次的眼前人也做不成……
他爱她,她也爱他,但他永远……在她的爱情之外。
“轻歌”手里拎着几包药,刚回到西厢,便见陌瑾迎面走来,他似是有些焦急,因此步伐极快,“轻歌”不知他要做什么,便立在原地未动,神情戒备。
隔了几步远,陌瑾压低声音道:“轻歌,黑子不知怎么了,一天都不吃东西,你随我去瞧瞧!”
“黑子?”轻歌眉头一蹙,仍旧不曾挪步。
陌瑾急道:“是啊!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我才从宫里回来,发现它什么都没吃,清晨才采的嫩草也没碰,一直趴在笼子里,动也不肯动,你去瞧瞧怎么回事!”
轻歌这才听明白黑子究竟是个什么,但她却没半点兴趣去探望一只畜生,淡淡道:“四公子对它可真是上心。但驸马爷病了,我这会儿抓了药回来得去煎药了。一只兔子而已,若是四公子真不放心,大可请兽医来瞧瞧,轻歌能有什么法子?”
如此冷漠对黑子都不屑一顾的轻歌,是陌瑾从未见过的,不由地拧起眉,眼睛盯着她瞧:“轻歌……你今日怎么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