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汪洋大海，是女子十二年都不曾见过的景色，可这样的景色并没有唤醒她的良知，长达十二年的厮杀，她在这无穷无尽的地狱之中，逐渐忘记了语言，忘记了礼仪，忘记了许多事情，取而代之的是血性和战斗本能。

当整个空间内的怪物都消失时，她本能的寻找还活着的怪物，第一眼便看到了米小白。

即便米小白不是怪物，可这对已经杀红了眼的她而言，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她一把扑上米小白，磨尖的指甲想要插进米小白的眼睛。

米小白见状吓得连连后退，连忙神识化形出一个盾牌挡在面前。

谁知女子的力气竟大的可怕，第一下便将神识盾牌敲出裂纹。

“我靠！你干什么啊！我是来救你的人啊，亏我用了七成神识控制整个第九层梦境，你居然疯了。”

米小白观察女子的眼睛，发现女子的眼睛现在犹如猛兽，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长期遭受虐待的人分裂出一个人格保护自己一样。

当然，这里是梦境，没办法人格分裂。

米小白想到一个假设，连连分出一部分神识回到现实，用自己的实体对密切关注着自己的人偶师说：“把手给我。”

人偶师想都没想，把手递到米小白的手上，随后，便又一股神识连通了人偶师的精神之海，米小白的声音出现在人偶师的精神之海中。

“她疯了，现在在攻击我，我把你们的精神之海做了个小连通，你现在说话他能听到，你尽量多说一点，赶紧让她恢复神智，不然再这样下去，我的神识迟早被他打散。”

人偶师听完照办。

“叶春，叶春，你听的到的，叶春，是我，司寇，你回应一下我。”

“我守了你十二年，十二年了，终于看到希望了，你说说话呀。”

“叶春，我知道你受苦了，我迟早会去找符姜报仇，你快醒过来，我一个人做不到啊。”

“叶春，这些年我做了很多事，只希望你能醒过来，叶春你快醒啊！”

这一声声的呼唤，让陷入疯狂的女子慢慢停止了攻击米小白，她的动作越来越慢，到最后，双臂自然下垂，停止了攻击。

兴许是忽然的放松让她的精神不再紧绷，很快就跪坐在了地上。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发红的双眼逐渐流出微微泛红的眼泪，然后，她如婴孩一般牙牙学语，“S…SI……司。”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人偶师的泪腺不受控制的爆发，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等待了十二年的曙光，竟会在今日拨云见日。

“是我！叶春是我！你现在别激动，保持稳定，听我说，符姜给你下的是《逐梦令》中的《惊梦徊》，这个术会让你陷入梦境的杀戮之中，起初的一二三层只会让你知道自己杀人了，逐渐麻痹你对杀戮的恐惧，四五六层则会不断让你感觉到更真实的杀戮，七八九层会加强难度，让你不断的投入杀戮，以至于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语言，成为一个真正的野兽，等你闯到了第十层梦境的话，你就真的回不来了，你眼前的这个人能救你，听他的，你会好的，好吗！”

女子哭的更凶了，她想说话，却惊讶于自己居然连爱人的名字都说不完整，“司……扣……司扣……啊……啊啊啊！”

她像个哑巴一样嘶吼，然后看着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样的表情是米小白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

米小白深吸一口气。

“联邦的旧派审讯组织，监察司，果然恐怖，这一手《逐梦令》，比起任何酷刑都更能让人精神崩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