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然怕被飞羽门的人知道!只是你们几位是飞羽门的人吗?”乐广鹏问道,陈子昂却摇了摇头。
“你们几个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陈子昂失笑,“乐掌柜抬举了!”
乐广鹏随即端起一杯水饮下,陈子昂见乐广鹏不想过多说起他以往的事情,才转移话题。
“乐掌柜,容陈某冒昧的问一句。看你对这把剑的重视程度,想必这把剑对你意义深刻吧,就不知为何让你如此这般重视?”
乐广鹏望向了那把剑,沉默半晌,叹气一声,“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告诉与你……”
“这把剑是我一位结拜好友之物。五年前,我那好友需要去一趟远方,便将剑存放在我这里,让我替他保管,等他归来时再还与他……”乐广鹏细说起来,将那把存放已久的剑的来历说了一遍。
陈子昂四人静静听着,待到乐广鹏说完之后,这才问道。
“乐掌柜,你那位朋友去了哪里?看样子是五年来都没有回来过了吧?”沈文轩手抱断剑,诧异之下问道。
既然乐掌柜说五年前,而陈子昂看中的那把剑从来没有清理过灰尘,想必是乐广鹏的那位好友五年未归,才会积下如此多的灰尘。
沈文轩自然纳闷了,什么地方需要一去五年都不能归来?
“小兄弟,怎么称呼你?”乐广鹏这才询问沈文轩。
“在下姓沈,名文轩,乃剑宗子弟!”沈文轩挺胸抬头,说起剑宗二字的时候,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剑宗,原来如此,倒是老夫眼拙了,没看出小友是剑宗之人……”乐广鹏明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老夫记得,贵宗和飞羽门同在胡广一带?”
“不错,飞羽门确实与我剑宗同在胡广,相邻甚近。只是我两家往来甚少,对飞羽门,在下也知之甚少。”沈文轩点点头,这个没有隐蔽的必要,只要是江湖上的人,大都知晓这个事情。
“沈公子,莫要紧张,老夫没有那个意思!”乐广鹏一笑,示意沈文轩不要用紧张,这才说道。
“我那位好友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为人光明磊磊,刚正不阿,更是对我恩重如山……五年前,我二人还居无定所,在浪迹江湖。那时候却在坊间听到边关告急的传言,朝廷更是在各地大肆征兆青年男子从军,远赴边关抵御外敌!”
说到这里,乐广鹏停了下来,抿了一口水。
陈子昂没有打断,乐广鹏后面想说什么话,经此一说,陈子昂心里都大概已经明白了。
就连身侧的沈文轩和钱炳文,脸上都露出了一副说不出的神色,估计也是明白了乐广鹏要说的话。
“我那朋友血气方刚,心系朝廷,毅然决然的放弃了浪迹江湖的打算,选择了参军报效朝廷!”乐广鹏苦笑一声,自嘲道,“我没有那个勇气,那时候又受了黑煞掌,心情低落至极,就并未选择随他一起参军。”
陈子昂听着,心里也是一阵感慨,不是所有人在听到边关危急的时候,都能够毅然决然的站出来选择报效朝廷。还是有一些惜命之人,或者说是贪生怕死之人,恐惧到前线随大军出征,与千人、万人厮杀,甚至抛尸荒野……
“他临走时,将他随身佩带多年的那把剑交给了我。还笑着对我说,将这把剑替他保管好,等他卸甲归乡之时,再还与他……”
说到这里,乐广鹏却叹气一声,脸上满是哀伤,眼中有着追忆。
陈子昂看在眼里,想必那一日的离别,乐广鹏的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给他的那位朋友说吧!
“这一去就是五年,毫无音信,不知生死!”乐广鹏摇摇头,换了一杯酒饮下,伤感时分,也唯有酒才能够消减掉这种痛处!
陈子昂听到这里,也沉默了,相识多年的好友,一去边关战乱地区五年之久都无音信,恐怕只有一种结局了!
想必乐广鹏也猜到了这个结局,只是不愿意往这方面想,也不敢去想。
“曾几何时,我都想着、期盼。哪一日我那朋友能够归来,站在我这武器店的门口,高喊我的名字,大吼一声‘我归来了!’这该是一件多么让人喜悦,值得庆祝的事情……”
陈子昂猜的不错,乐广鹏心里一直不愿去想这个结果。他宁愿相信自己的兄弟在边关荣升了将领,统领几万大军杀敌,只是将他这个江湖草莽忘记了,也不远相信他的兄弟战死在了边关沙场!
“实在抱歉,老夫失态了,让几位见笑了……”
半晌之后,乐广鹏回过神来,收起了脸上的哀伤,转而说到。
“乐掌柜,千万别这么说!你的那位朋友确实是一位响当当的汉子,国难时刻,能够放弃自己的利益选择保家卫国,值得我等尊敬!我在这里敬你那好友一杯,敬那些誓死守护边关的战士!若没有他们,就不会有我们这么安宁的生活……”陈子昂抱拳,一礼说道,随后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望向北方一敬。
就连沈文轩和钱斌文也都站了起来,端起一杯酒水,敬向北方!
不管他们实力如何之高,是不是问鼎江湖?是不是天下第一?若是没有边关的这些将士用生命和血扞卫整个大明,这些虚名得到了又有何用?
“陈医生说的在理,敬这些默默无闻的英雄们!”乐广鹏受到陈子昂的感染,慷慨激昂,端起杯中酒,朝着北方一敬,仰头喝下!
“乐掌柜,实不相瞒,我等几人原本也是要去往辽东山海关地区的……”钱斌文仰头将酒喝下,然后看了一眼陈子昂,又看了看乐广鹏才说道。
“哦?几位要去山海关?莫非也要去参军?”乐广鹏脸上诧异,问道。
“说来惭愧,我等并不是去参军,而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山海关办理一下……”陈子昂摇摇头,失笑道。
“原来如此!”乐广鹏点点头,眼中有着一抹失望,亦或者释然!
随后看着陈子昂问道,“你为何对那把剑情有独钟,非要买下?”
“直觉,那把剑与我有缘……”陈子昂直截了当的说到。
“哈哈,好一个直觉!今日难得心情好,就让你看看我那朋友的宝剑!”乐广鹏也不知道是多年没有好友吐露心声,还是与陈子昂畅谈下来,被陈子昂所感染。痛快之下,走到了柜台前,将那柄未曾清理过的剑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