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市街东口、
“小六子啊,一会儿带你去见见师父的朋友,记得叫人,态度好点……”
“知道了,师父。七舅姥爷说了,师父说啥就是啥。”
“嗯,不错不错,今儿个师父能不能混顿酒就看你了。”
“师父你嘛意思?”
“……”
巷子拐角,邢捕头带着一个身着褐色捕快服,一脸憨笑的小子,个子不高,脸蛋圆圆,怎么看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唉,邢捕头打量了一下这个新徒弟,怎么看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不过谁让他是舅爷家的独苗呢,自己不帮衬着谁帮衬着。
“哟,邢捕头来了。”
燕小六跟着师父进了一家客栈,迎来上来一人打招呼,看着蛮面善的,有听见对方问到自己“这谁啊?”
“新带的徒弟小六儿!”
呀!师父介绍自己了,那就得赶紧上去打招呼了,燕小六就知道七舅老爷叮嘱的一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
所以帮人迎亲的时候自己只要够态度好,更乐呵,就蛮受欢迎的。
谨记师父之前的吩咐,要态度好,要打招呼。
赶忙从后头走上前。
“给大哥大嫂道喜了。”
九十度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完美!
还没反应过来,燕小六一把被师父拽了回去。
燕小六也不知道为什么,店里几人连着那些吃饭的食客都在一脸懵13的望着自己。
但见师父乐呵都给众人表述自己的身份。“那啥,小六过去专门帮人迎亲的。”
“哦。”
“哎呀,瞧这小子多喜庆。”白展堂乐了,忍不住上手拍了拍这个新人的脸蛋,头回觉得原来捕快可以怎么没有危险,挺好,以后的日子应该是不会很累。
“那什么,二位这边做,我给你们弄壶酒去。”白展堂知觉离开。
待老邢落座,燕小六站到旁边侯着,便听见师父抱怨:“你个榆木脑袋!”
“我怎么了师父?”
燕小六觉得没啥毛病啊,一直以来自己不都是这样的嘛。谁见了不乐呵,有时候还给上几文赏钱呢。
“我把你从乡下调过来,是让你给他们鞠躬行礼的?”
老邢有些无奈,教徒弟不容易啊。
“嘿嘿嘿嘿……”
燕小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师父说啥就是啥呗,虽然他也不知道鞠躬行礼错在哪里。
“不许笑!”
“干我们这行的,讲究的就是个气势!你跟谁都这么打哈哈,你镇得住谁啊?”
哦哦!气势啊,早说嘛,燕小六恍然大悟,这还不简单,在乡下的时候见识过,那些地主家的打手在小饭馆的时候都样子看着就挺有气势的,谁都不敢惹。
“我明白了师父。”
扭头看见了正在收拾桌子的一个女杂役,倒也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将桌上盘子搅和了一下,学着印象中的趾高气昂的样子,大喝:“你!把这儿给我收了!”
燕小六心里一乐,这下子应该够有气势的了吧。
郭芙蓉恼了,好啊,谁都干站在姑奶**上撒野?
白展堂瞧不起自己,不跟自己比一场,掌柜的莫名其妙又批了自己一顿,现在一个小小的捕快都敢凶自己?四大神捕都不敢的好嘛。
“嘭!”
郭芙蓉摔下手里的碗筷,瞪着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你还敢瞪眼?我,我砍了你!”
小六发现,事情和预料中的不太一样啊,这是没吓得住啊,那就直接拔刀吧。
还未来得及出手,邢捕头拉住他,有些无语“过了过了。”
“我们是捕快不是恶霸。”
“那我这就给他赔不是去。”
唉,邢捕头有点头疼,太难了。想要开口教训几句,却又不知道说啥,不擅长讲道理啊。
算了算了,慢慢来吧,先给他示范一下吧,先生不都说什么以身作则吗,他也不知道怎么理解,不过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看为师的。”老邢同志打量着这个一看就是新来的杂役,倒也不担心自己镇不住她。
小老百姓嘛,吓唬一下还不都乖乖的,既能教徒弟,又能显威风,一举两得啊。
“小妹妹啊。”
老邢乐呵呵上前,脑子里已经琢磨出了唬人的官路子。
“少废话,把这儿给我收了。”
郭芙蓉只觉自己在暴走的边缘,要不是这些天脾气学着压住了,早就直接打上去了。
“这个不急,我怀疑这个里面有东西。”“什么东西?”
“盐,不信你尝尝。”
老邢同志戏虐道,此法一出,谁与争锋。
“废话,什么菜不放盐?”郭芙蓉恨不能啐他一脸。
“我说的是私盐!”邢捕头先声夺人,见唬住了小杂役,便知道妥了,又趁热打铁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私藏私盐,走!跟我去趟衙门!”
私盐不管是谁,不管放在什么时候都是律法之大罪,这帽子扣下来,就算是郭芙蓉她爹亲至,也不敢说无碍脱身,所以一时间倒也吓住了郭芙蓉,忍不住摔退了两步。
“凭什么!”
“不去也行,把这个给我收拾了。”老邢知道得逞,也不好继续,所谓恩威并施嘛,见好就收,不然就兜不住了。
一旁的燕小六恍然大悟,对师父更加崇拜,厉害了呀我的师父!
奈何失算了,郭芙蓉何等人,郭巨侠之女,去六扇门都是轻车熟路的。反应过来后,当即知道了这对捕快打的什么主意。
她郭女侠是甘心吃哑巴亏的人嘛?怎么可能呢!
“你做梦!我现在就跟你去衙门,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走!”
“哎哎哎,不用了!知县老爷太忙,咱不打扰知县老爷!”
邢捕头一脸懵逼,这不对呀,这怎么可以不按路子出牌呢?好家伙,这要是真闹到衙门,就收不住了,那回头佟掌柜还不得埋怨死自己,都是街坊邻居的,闹得下不来台就不好了。
邢捕头有点后悔,头回遇上这么个虎娘们儿,这简直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居然连衙门都敢叫板,怕了怕了。
“大嘴,前面怎么了?”
月落劈着柴,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疑惑道。
是的,没错,他在劈柴,虽然知道这是白展堂为了偷懒编的练武幌子,但是也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