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一来就忙活了一下午,陆眠忙着给人烧水倒茶。叶存嫌吵,躲到她房间里吹风扇。
他对陆眠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总想从其中找到关于听秋的蛛丝马迹。
陆眠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不管床帘还是被套的颜色都很柔和清新,让人眼前一亮。
一张不大的书桌靠墙而立,桌角压着一摞奖状,他随手翻了翻,这姑娘还是省三好学生。
而墙上的海报却让他眯了眯眼睛,一张是莫文蔚,另一张则是最近很受欢迎的小鲜肉。
陆眠进来,发现叶存正背着手看得入迷。便问:“你也喜欢莫文蔚吗?”,她眼睛很亮,有一种觅得知音的喜悦。
叶存指了指那个小鲜肉,目光幽深,“喜欢他?”
“也还好,我买莫文蔚海报的时候老板送的”
“哦”,他扭过头,刚刚无意识攥紧的手指松开了。
他说呢,陆眠的品味应该不会这么差。
工人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离开了,陆眠做好了晚饭,叶存照样很捧场,吃得一干二净。
她看着他,笑了一下:“你这么不挑食,还真挺好养的”。
叶存头抬起来,黑而亮的眼睛锁定她,喉咙里的痒意不上不下,有点噎人。
他把碗筷放下,立体的五官在灯光下有种加了滤镜的效果,过了一会儿他才笑开:“这么好养,所以你要一直养着我么?”
陆眠愣了一下,两人目光相接,她心里轻轻地颤动,就像雨滴落在青青树叶上那微妙的“嗒”一声。
她垂着脸,咕哝道:“养大黄还行,养你成什么了?”
感觉到气氛有种莫名其妙的凝滞,陆眠转而问他:“今天换窗户的钱你哪儿来的?”
叶存说:“我自己的”,说完他从裤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来,“这是我住院的花费,密码是卡号的后六位数”。
陆眠没接,有点不可置信,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怎么忽然就一副大款的模样?
“钱是我自己赚的,你放心花。里面有五万块钱,还你住院费剩下的,就算我在这儿的房租,还有伙食费”。
陆眠抓住重点:“什么房租,伙食费?”
叶存舌尖顶了顶腮帮,眨着眼道:“我不用去医院挂水了,又没地方去,所以要叨扰你一阵子”。
“不行!”,陆眠站起来,果断拒绝,“你……你一个男生不能住在这儿”。
叶存冷静地问:“为什么?”
“我说得很明白,因为你是个男生!”,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要是住进个年轻男孩子,闲言碎语很快就能传遍不大的小镇。
“明白了”,叶存点头,“你们这儿有性别歧视”。
也不知他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完全想岔了。陆眠急得团团转,“今晚你去镇子上找家旅馆住”。
“过河就要拆桥?”,叶存淡淡哼了一声,“窗户是我让人换的,建设这个家我也有苦劳,现在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
陆眠很想哭,她也不能把窗户给拆下来还他啊。
叶存很快把自己在这个家里安排下来,“今晚我还睡客厅。你做的菜味道太淡了,以后多放点辣”。
陆眠已经成功被他带歪,“你的伤口还没好全,只能吃清淡的”。
叶存笑了一下,“嗯,听你的”。
就这样,叶存在陆眠家赖下了。他最先收服的不是陆眠,而是树底下拴着的大黄。
大黄一看见他就摇尾巴,还亲昵地从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叶存给它洗澡大黄也很乖,趴在那儿等他冲水。
结果大黄甩了他一身水,最后把衣服换下来,还得陆眠帮他洗。
这里的日子很逍遥,时光仿佛不知不觉被拉长。
叶存的心里无与伦比地安宁。他的失眠也被治愈了,即使是憋屈地躺在装不下自己整个身形的躺椅上。
为了不给别人说闲话的机会,叶存晚上在客厅睡觉都是敞开大门的,如果左邻右舍问起,他就说晚上太热,夜风散凉。
而陆眠也渐渐接纳家里多出一个人来,他身形高大,很会打架,晚上不再担心会有坏人摸进房里;他虽然不会做家务,但心地很好,帮她重装了电闸,买了抽油烟机和空调。
唉,想起他买的家电陆眠就在夜色中睁开眼睛,他脾气可是说一不二,根本拦不住他,强制让人装上了。
现在可好,她用着别人的东西,说话也没底气,赶人的话也说不出口了。真快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