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中皆是军中合谋通虏者,殿下欲聚而诛之。
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无人处,李东阳稍作透露。
关于陈朴的部分,他有意没提,毕竟所涉惊人。
“标下谨记。”
李逸应道。
他明白过来,萧绍瑜这是在利用陈朴。
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做比杀之了事要更高明。
“另外,命叶参军......并将这里的情况通知范太守。”
李东阳又布置了除叛细节,命叶清玄率中兵依计行事。
至于范雍那里,不必多言,他自应知晓如何做事。
待李逸离去,范伯勋入衙汇报。
“李长史,不久前刘广平从后门离衙。
标下斗胆放他走了,已派人暗中监视。”
萧绍瑜有言在先,不准放走衙内之人。
负责郡衙后门的范伯勋,考虑到了刘广平的特殊性,他采用了变通之法加以处置。
“你做得很好,叮嘱监视的人,不要打草惊蛇。
殿下那里本官去说。”
李东阳肯定了他的做法。
......
没有出现意外情况,名单中人无人生疑,先后来到郡衙。
此刻,端坐二堂主位的陈朴,面色如常。
他看着堂下的心腹,不敢也不会发出任何的暗示。
这些人注定是要死的,区别只在于:
是死在他的手里,还是萧绍瑜的手里。
“陈郡丞,标下等已做好万全准备,只待您一声令下。”
南门守将校尉齐皓,代诸人表态。
他是诸人之中唯一的校尉,乃军职最高之人,自可当仁不让。
“做得很好,前将军说了,事成之后尔等一律官升三级。”
陈朴笑着说道。
其实,这是他信口胡诌的,只为稳住诸人。
不知内幕的诸人,自然喜笑颜开。
像齐皓,升官三级,就能混上一郡太守之位。
在南梁,于他而言,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虽出身士族,门第品级却是不够。
其余四名都头,也可混上郡司马之位。
比之齐皓,封官三级对他们的诱惑力要更大。
若不行非常之事,齐皓虽升迁太守无望,却尚有升迁郡司马的可能。
寒门出身的他们,都头已是军职的极限。
在南梁,寒门子弟出人头地,其难堪比登天。
见诸人已被迷住心窍,陈朴又说:
“只是需要我等奉上降表。”
“陈郡丞,标下等听你的。”
齐皓立刻表态。
写降表,他没有异议。
他在意的是,陈朴写不写。
若是陈朴自己不写,那就意味着通虏仍然存在变数,他也不会写的。
大不了忽悠那四名都头,用他们的降表应付了事。
陈朴还是比较了解齐皓的,猜得出他那点小心思。
他自信骗过齐皓,于己不过是探囊取物。
“前将军所虑,实人之常情。
我等与他并无交情,空口无凭何以取信?
若是换了本官,亦作如是想。
本官这份已经写好了,你们照着誊抄便是。”
陈朴推心置腹道,并以身作则。
须臾停顿,他觉得仍稍差火候,又补充道:
“齐校尉,天黑后,降表由你差人送往北军。
切记,所差之人务必可靠,须知事关我等身家性命!”
“标下必谨慎行事,陈郡丞尽可放心。”
齐皓相信了陈朴。
言罢,五人依次誊抄,具名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