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广平正闹心着呢,在牢房中踱来踱去。
他在苦思冥想,如何才能逃出郡牢。
至少也要把自己被扣押的消息传回族内,好使族人在外面想办法营救。
贿赂狱卒,这个屡试不爽的办法,他试过了。
可惜,这次不管用。
“可恶的陈朴!”
他将满腔的怒火,发在陈朴的身上,埋怨他的背叛。
这时,陈朴屏退了值守的狱卒,来到牢房外。
“二爷。”
他压低了声音,呼唤道。
同时,他将牢房的门打开了。
刘广平猛然转身,怒斥道:
“你还有脸来见我,叛徒!”
见他大呼小叫起来,陈朴忙摆手劝道:
“二爷,小点儿声,本官是来放你的,可别惊动了九殿下的人。”
他装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
“放我?你以为我会信你么?”
刘广平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他不过是在嘴硬。
“此处非是讲话之所,先随本官出去吧。”
陈朴催促道。
似乎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走就走,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刘广平一个箭步就蹿出牢房,然后快步朝郡牢出口走去。
跟在后面的陈朴,心中冷笑:
“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还敢跟本官耍威风,呸!”
出了郡牢,便见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赶车之人像是陈府的小厮。
刘广平对他略有印象,不确定的是何时在陈府见过他,自然也叫不上名字。
这很正常,奴仆是不可能入得了贵人眼里的。
刘广平没有犹豫,跨步上了马车,随即急着吩咐:
“快走!”
小厮可不敢听他的,直到自家老爷陈朴上了车,他才赶车离去。
“二爷,我们通虏的事,被九殿下拿住了把柄。
故本官不得不依他所言,做了些对您不利的事。
不过,那只是虚以委蛇,权宜之计。”
在车厢内,陈朴仍是谨慎的压低声音说道。
刘广平听出来了,他话中有未尽之意,忙催促道:
“陈郡丞,你就别卖关子了,若有妙计就快点说吧。”
陈朴眸中闪过一抹,毒蛇般的狠厉之色。
他阴恻恻的说:
“既然他不仁,就休要怪我等不义。
二爷,咱们反了!”
果然,每当陈朴流露出这样的眼神,必有毒计出世。
然而,尽管刘广平有所预感,也有这个心,却没有这份胆量。
“他刚打了胜仗,城中又多有爪牙,你可不要胡来啊!”
子夜之战梁军大胜后,将士们排山倒海的贺胜声,即使身处郡牢,刘广平也是听得清楚。
他同样清楚,将战事引向胜利的,肯定不会是陈朴。
在军事上,陈朴究竟有何等造诣,他太了解了。
携胜而拥军心的萧绍瑜,可不是说反就能反得了的。
稍有闪失,济阴刘氏便将有塌天之祸。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命也是要搭进去的。
“二爷不必忧虑,非有万全之策,本官是不会贸然动手的。
栾云、钟山已被本官说服,并约期起事!”
“约定何时?”
刘广平瞬间来了兴致,急问。
栾云、钟山的加入,便意味着近半数郡兵已经倒向了他们。
齐皓虽然死了,其旧部中大部还会听陈朴的招呼。
就算他们不参与起事,袖手旁观也是好的。
薛子都与薛槐是一定置身事外的,这一点没有疑问。